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对于小莱昂的表态或者说“怂恿”,安森可以说相当的满意。
两人都很清楚,眼下不要说瀚土王太子,就算是他父亲也不可能影响克洛维城的局势;而由于国王“失踪”,国民议会乃至克洛维城的市民对外国人的态度,哪怕最客气的说法也是相当敏感,一个闹不好联盟破裂,战争爆发的概率并没有小到微乎其微的程度。 所以莱昂·弗朗索瓦的态度就很明显了:弗朗索瓦王室和瀚土愿意提供助力,帮助安森·巴赫击败路德维希·弗朗茨,成为克洛维的新执政。 甚至…是唯一的执政! 而相对应的,安森也确实需要来自瀚土的援助;没办法,他在克洛维的根基实在是太浅了;哪怕有瀚土加新世界的战功,有自由邦联的援助,有借助猎枪俱乐部和“赤心”团结的军官团,有风暴军团基金会,有索菲娅·弗朗茨的人脉,有克里斯蒂安·巴赫正在努力打造的,通过议会代表联络全国的关系网……根基还是太浅了。 旧大陆不是新世界,那里所有人都是白手起家,新贵和上层的建立也不过是一两代人的事情;只要实力够强就能碾压所有人,成为无可争议的绝对强权。 但旧大陆……哪怕被蔑称为“暴发户”的奥斯特利亚王室也有数百年的历史,瀚土的弗朗索瓦王室更是能追溯到千年之前的黑暗时代,帝国的七大豪门家族历史更是超过了秩序世界文明的历史,甚至于他们本身就是“文明”与“秩序”的源头。 财富或许能通过快速累积而实现反超,但时间沉淀的声望,信誉,人心,血缘……双方之间的差距是绝望的级别。 别说安森自己,就算是“巴赫”这个姓氏放在那些真正的大贵族们眼中,基本可以直接和“普通人”画等号。 想要和路德维希的体量,也就是他背后弗朗茨家族真正的底蕴抗衡,安森就必须聚拢更多的外援,团结更多的支持者,才能扭转自己的劣势。 当然,有些事情不能说的太直接,尤其是明显触犯到了底限的行为;国民议会,陆军部和总理执政厅都不是傻子,他们当然清楚如果有人既是执政,又是议会代表,手里还攥着兵权会是什么结果。 所以,必须让事情水到渠成;所以,必须不能是自己主动提出来,所以,才必须要让摄政王太后和小国王…… “砰——!!!!”突然被撞开的房门打断了二人的谈话,一脸惊慌的小书记官冲进屋内,几乎是控制不住自己表情的颤栗不安:“安、安森大人,不好了!”
“冷静,不要慌张。”
抬手拦住了还想说什么的莱昂,安森对着连喘粗气的小书记官安抚道:“先放松,然后慢慢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我的责任要求我,这件事必须立刻告诉您。”
小书记官摇了摇头表示坚持,目光又忍不住瞥向一旁的莱昂。 瀚土王太子心领神会,笑着点点头便起身离开了房间,临走前还不忘了替某位手忙脚乱的书记官关上了房门,还故意把靴子声踩得很重,用脚步声告诉房间里的两人自己走远了。 再三确认莱昂已经走远,小书记官这才长松口气,上前半步: “国民议会已经得到了准确情报,尼古拉斯陛下已经在摄政王太后的挟持下越过国境线,前往帝国!”
……………………………… 毫无疑问,“国王出逃”的消息对于国民议会内部的保王党和温和派,绝对是堪称毁灭性的打击;会议还没开始,这些代表们就已经是愁眉苦脸,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 他们实在是不能接受,身为克洛维的国王,尼古拉斯居然能做出向帝国的皇帝求援这种事情;哪怕你跑到东部或者南部要塞竖起平叛的旗帜,宣布要镇压克洛维城的乱党也好啊,怎么能投敌呢?! 就连最最铁杆的保王党,此时此刻也已经再没有办法替国王解释了;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会场温和派一方的席位上鸦雀无声,犹如在向某个还活着的死人致哀。 相较之下,以黑旗党为首的激进派简直堪称欢呼雀跃,每当台上的议长克里斯蒂安发出愤怒的斥责,他们便开始大声的欢呼,激动到后面甚至连帽子都扔了出去,每个人都涨红了脸,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至于原先还能保持中立的代表们,此时此刻也都已经倒向了激进派的一方;既然国王不再顾忌他的国家,既然他将我们所有人视为敌人而不是爱他的臣民,那我们还有什么理由继续保护一位投靠了敌人的国王? “……因而从现在开始,国民议会将再也不接受国王的摆布,克洛维的人民,将迎来一个没有国王,完全平等,前途与命运由自己来掌握的新时代!”
伴随着克里斯蒂安的话音落下,随之而来的便是如雷般的掌声。 但代表们更清楚,这场会议不仅仅是为了宣布“国王投敌”那么简单;既然小国王已经落到了帝国皇帝手中,打着“奥斯特利亚复国”旗号的帝国大军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边境线上。 战争已经开始,或者说战争从未结束,只是在短暂的“中场休息”后再度延续。 “克洛维已经摆脱了国王的枷锁,因而接下来,她必须为自己的自由去战斗;没有付出鲜血作为代价的自由,注定无法长久!”
克里斯蒂安重重的敲打着桌子:
“诸位,这不再是过去国王为了所谓的荣耀和伟业发动的战争,而是克洛维人民捍卫来之不易权力的正义之战!所有自由的克洛维人都有责任拿起武器,捐献财富,为他的国家战斗到最后一刻,为自由与平等奉献出他的所有!”“于此我必须再次强调,并非只有成为士兵才是捍卫平等的的方式;努力工作,经商,开荒,甚至是认真经营你的家庭,一丝不苟我的缴税,都是你战斗的证明,都是确保国家繁荣与稳定的途径。”
议长再次提高了嗓音,哪怕清楚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他也必须想办法压制激进派的嚣张气焰,避免国民议会内部的声音彻底陷入一边倒的局面: “在此,我以国民议会授予我的权力,仅以议长的身份宣布,克洛维正式…进入战争状态!”
话音落下,在场众人的表情无不严肃非常。 战争状态…按照那本国民议会共同起草,确立的至高法典,一旦正式宣布进入战争状态,国民议会将直接加强对各行省的控制,各个行省都要按照代表人数,行省缴纳的税收比例乃至国民议会的直接命令,缴纳战争所需的任何物资和兵源,并且执行最为严苛的征税法令。 简而言之,就是国民议会将自动拥有堪比国王的绝对权力,同时还不允许任何行省反驳;毕竟你也是国民议会的一份子,法典也有你的投票和签名,你反对国民议会就等于背叛自己的承诺,那么要付出什么后果你想必也是一清二楚。 克里斯蒂安直接拿出了之前早就起草好的征税法案,内容大致就是立刻向各行省派遣税吏,提前征收今年的各项杂税,要求各行省的征兵处同步发起动员;任何被征发的家庭,可以直接免去今年的税收;而相对应的,家里有成年男子却没有被征发的,不仅要全额缴税,还不准拖欠,否则直接翻倍重罚。 这与过去的战时征税相比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克里斯蒂安增加了一条:授予临时加派的征税官部分执法的权力,同时如果能追回欠缴或者恶意抗税的赃款,运气征税官每一千金币获得三枚金币的抽成。 千分之三,这并不是个很高的数字,但在场的不少代表都感到不寒而栗;他们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得到那些如狼似虎的税吏们为了“创收”,究竟能做出怎样的事情来了。 至于征兵法案通过的倒是很顺利;眼下克洛维的常备军团大约有三十万人,算上各地驻军和征召兵团约有将近七十万之众;以一个正常国家的体量来算,基本已经是极限了。 但这些都只是纸面上的兵力,就如同所谓“身价千万”之类的说法相同;确实是有这么多,但你真要问他要这么多钱,那多半是拿不出来的。 首先就是三十万常备军团,除了之前短暂在克洛维城外集中驻扎过一次外,目前各军团都已经回到了他们的驻地,战争一旦爆发,克洛维也需要这些精锐兵力填补与帝国相邻的漫长国境线,避免像上次那样被快速突破,甚至拿下了橡木镇这种中枢之地。 各地的征召兵团与驻守兵团也是类似的情况;他们不仅仅是当地重要的武装力量,也是维持治安,确保克洛维对各地能够实施有效统治的根基,轻易是不能动的。 在排除掉所有“账面财富”之后,克洛维真正意义上的机动兵力实际只有十万人,两三个军团而已;无论是发动远征还是在本土内机动作战,这就是整个国家能够动员的全部家底。 十万人…如果只是普通敌人当然绰绰有余,但与帝国爆发战争,特别对方还是打着“复国”和“平叛”旗号的战争,显然就不太够用了。 “目前的计划,是将克洛维的陆军规模扩编至一百万,在原先各军团的基础之上,额外及组建两百至三百个步兵团,为前线军团提供可以随时补充的后备兵源。”
克里斯蒂安挥了挥手中的文件:
“这是陆军部递交的申请,请各省代表按照他们所提出的要求,尽快予以达成,不得延误!”“而在那之后,关于军团的指挥问题,以及战争爆发后由谁负责指定克洛维的战争总策略,由全体代表公开投票,推举最合适的人选。”
“此外由于战争爆发的过于突然,之前总理执政厅所提出的,由执政本人亲自领军的申请也将纳入讨论的范畴,还请所有的代表们放下你们的成见,纯粹以克洛维的利益出发,秉公讨论这一方法是否可行……” ………………………… 就在议会这边激烈讨论的同时,路德维希也专程找上了安森,开门见山的将一封信笺摆在他面前:“东边还是西边,你自己选吧!”
随手拿起桌上盖着总理执政厅印戳的信,沉默了片刻的安森一脸茫然抬头: “啥?”
“是去西部战线,还是到东边蹂躏伊瑟尔精灵王国!”
路德维希嘴角微微抽搐:“这是我的请辞信,假如国民议会最终不肯允许我既是执政又能领军的话,我就直接辞掉执政的头衔,重新做回我的陆军少将!”
“当然,我猜他们应该是不会这么做的;这不是我自己吹嘘,现在的克洛维…没有我肩负起执政的职责,就以国民议会那粗浅到可笑的水准,国家怕不是当天晚上就有可能运转失灵!”
“实事求是的说以现在的情况,再继续要求你以陆军中将的身份领兵,多少有些胜之不武了;我是很讲究公平的,正好王室已经不在了,你那王家侍卫总长的身份等于没有。”
路德维希沉声道:
“所以我会公开提出申请,推举你担任总理执政厅的‘轮替’执政,简而言之就是如果我不在克洛维城的话,你就可以自动顶替我的位置;此外身份地位,均与我相等。”“这就是我能拿出的最大的诚意了,以此交换风暴军团不得离开克洛维城;而你要么带着游骑兵军团入侵伊瑟尔精灵王国,将瀚土争取到我们这一边;要么去抵抗帝国的入侵,坚持到我大胜归来,领军增援你为止。”
他一边说着,一边像是急不可耐似的用力敲打着桌面: “选吧,是东边还是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