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说的有几分道理,光凭摇头和点头证明不了什么。”
宴夫人向来和蔼,见白笙笙一副悲愤受尽委屈的模样,不由出声:“嬷嬷亲眼所见蛋娃伤了笙笙,依我之见还是尽快将蛋娃送走。”
白笙笙娇柔的身子无力地靠在椅子上,泪水簇簇落下:“宴姑娘,我知道你对我向来有偏见,可事实都已经摆在面前,你并不相信我的话。难道我还会把自己伤成这样?”
宴夫人轻声叹息着:“你们是姐妹,日后还需相互扶持,得好生相处。”
她清楚在玄天宗宴清受了委屈,方才脱离宗门。白笙笙固有不对之处,但并非十恶不赦之人,兴许还能好好教化。宴清动弹着唇,正待出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却在此刻悄然袭上鼻尖。香味极淡,哪怕是她都极难察觉香味。宴清下意识抬步靠近了白笙笙,视线落向了她。这股味道,是她亲手制作的百年不散香,不会有错。可味道怎会从白笙笙身上传来?这女人修为也只高她一截,绝无可能是昨夜出现的魔人……“她的伤是本座伤的。”
蓦地,一道稚嫩奶糯的声音缓缓落下。众人下意识将目光转向声音传来之处。蛋娃轻抬眼帘,一记冷眼扫向白笙笙。幽冷的眸光冰冷的可怕,这道眼神吓住了白笙笙。她紧紧拽着椅子,吞咽了下口水,满心慌乱:“他……他会说话?”
草泥马瞪大眼睛,伸出蹄子轻轻揉了揉双目,将蛋娃从头到尾都打量一个遍。这小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他居然会说话!宴清也是一惊。好家伙,藏的够深!方才她询问的时候,蛋娃一声不吭,这会居然冒泡了。宴老爷轻佻眼帘,毫不掩饰双目中的惊诧,低沉的声线带着少许凝重:“既然他会说话,那我们不妨问问他。”
白笙笙唯恐事情败露,顾不得太多,起身迈向蛋娃,掌心间跃动着股强劲的灵气,握着匕首猛地刺向了他。“你朝我出手险些害死我,这一击还给你!若你能活我们就此两清,你要是死了那也怨不得我!”
这一击,白笙笙使了全力。出手前,她还服下丹药能够暂时让伤势痊愈。她只有一次机会,这一击必须成功!“蛋娃!”
宴清急了,抬起新月剑迅速冲了上来。她对蛋娃实在是有太多的疑虑,还没得及一一问清,这种时候可不能让蛋娃死。宴老爷急声呵斥:“笙笙,不可伤他!”
此时的白笙笙一心想要蛋娃的命,哪能听进劝阻?匕首刺向了的蛋娃的脖颈。纵使众人出手阻拦,也迟了。蛋娃却在此刻露出了笑容,眼底冰冷的可怕毫无温度可言,他动了动唇:“愚昧,方才你便暗杀失败,你以为这一次能成功?”
匕首尚未触及蛋娃,一股强劲的灵力瞬息袭向白笙笙。哐当——匕首化为碎片,散落在地。白笙笙的身体弹出了十余米。宴老爷及时接住了她,替她挡了大部分灵力,这才使得白笙笙尚有一息。宴清也在此刻冲到了蛋娃面前,直将疑虑道出:“到底发生何事?白笙笙暗杀你了?”
蛋娃冰冷的眸子不屑一顾地睨向四周,稚嫩的声音出奇的冷静:“那蠢女人想杀本座,本座为了自保伤了她。”
“胡……咳咳……胡说!”
白笙笙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冒金星疼得很,大半个身子倚靠在宴老爷身上,虚弱的女声断断续续:“他……他在撒谎。义父义母,请你们相信笙笙,我没有杀他。”
看到她伤上加伤,宴老爷急忙搀扶着她坐下:“你先坐下缓缓。”
白笙笙柔柔弱弱地点过了头,捏碎了把灵石补充灵气,还不忘往嘴里丢了几枚宴夫人给的丹药。宴夫人皱起了秀眉,精致的脸庞浮现了思索:“嬷嬷,你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道一遍。”
嬷嬷不敢耽搁,直将所知道的尽数道出。宴清沉吟片刻,轻声开口:“这么说你并未亲眼见到白笙笙暗杀蛋娃,也未见到蛋娃出手伤害宴清,等你到时,白笙笙就已经受伤了?”
嬷嬷连连点头,满眼自责:“都怪小的肚子疼,非要去如厕,我若是再熬熬绝不会出事!”
一人一个说法且无人证,想要弄清事实不容易。“义父义母,请你们相信笙笙。”
白笙笙惨白着张脸,嘴角挂着串鲜红的血液,凌乱的发鬓显得潦倒:“我与蛋娃无冤无仇,又怎会伤他?你们将我拉扯到大,难道还不知晓我的为人吗?”
宴夫人和宴老爷沉默了,两人面面相觑。他们将白笙笙当做亲生女儿看待,这孩子从小知书达理,善良体贴,的确不是这种人。他们又将目光落到了蛋娃身上。察觉他们的视线,蛋娃待傻子般看了眼众人,低嘲着:“本座若要她命轻而易举,又怎会容她蹦跶?可她实在是脏,本座不愿脏了自己的手。”
“我相信蛋娃。”
宴清不假思索站出。草泥马站在了她身侧,仰着脖颈一副信誓旦旦的姿态。主人,我也相信蛋娃。这个大绿茶谎话连篇不可信!白胖参迟疑片刻,弱弱地伸出了一只藏匿在草泥马绒毛中的手。它并不敢现身。此处还有白笙笙,若是让这女人知道它是大补的东西,指不定会偷摸着将它绑走吃了。宴夫人迟疑地看向了白笙笙:“可是笙笙也同样没必要对蛋娃动手,没有证人,不论谁的说辞都不可信。”
白笙笙紧垂着脑袋,掩饰着从眼中掠过的精光。局势僵持不下,双方各执一词很难定真相。这对她而言是个好机会。好歹她也是义女,在宴家生活多年,蛋娃这个半路出现的玩意又算得了什么?不过片刻,她便抬起了头,红着眼尾无辜地看着众人:“义父义母,我进入宴家也有好些年头,从不与人争吵,你们是了解我的,相比蛋娃他才是外人,你们难道要信外人不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