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竟如此肆意妄为?毫不将吾放在眼中?”
尖锐嘶哑的声音从邪主口中吐出。它瞬间阴冷了几分,周身所萦绕的邪气似要将人冻坏。看得出来,它很生气。宴清见状,痛彻心扉地捂着胸口,硬是挤出了两滴泪珠:“魔尊欺我们邪修千年无主,甚至想利用此事立威,趁机收复邪修,壮大魔族!”
她说得一板一眼,十分逼真。邪修群体庞大,且千年无主,若能收复的确能壮大魔族。邪主咬牙切齿:“这才千年,魔尊就按捺不住性子想将爪牙伸到吾身上,痴人做梦!就算吾的实力尚未恢复到全盛时期,吾也要给他棒头一击,让他明白吾还活着!邪修们不是他能拿捏的!”
在它眼里,邪修们都只是利用工具,生死对它无关紧要。但它也不许有人将主意打到邪修们身上,这毕竟是它的下属,它还需要邪修寻祭品,尽快恢复到全盛时期,壮大自己。这样的结局正是宴清想要的。她虔诚地摆出邪修的跪拜之礼,热泪盈眶:“只要有邪主您在,我们邪修也是有根之人!司擎曜正与魔尊打斗,我们也可趁虚而入,给魔尊点颜色瞧瞧!”
再怎么说这也是邪主。两个人对付一个魔尊,就算无法战胜,也不至于落后。邪主望向了正在打斗的两人,眯着眸思索着:“这两人一个光顾着打,另一个光顾着跑。兴许吾可利用司擎曜对付魔尊,若是这两人能打个你死我活最好不过,吾便可坐享渔翁之利息……”宴清皱了皱眉。邪主的心机还可真重。她绝不能让邪主坐享渔翁,必须加把火。“咿咿!”
没等她开口,一阵刺耳的呼唤从身后传来。邪气头头匆匆忙忙赶来,慌乱地挥舞着爪牙,嘴里正咿呀呀。它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诡计多端的女人不仅将它的虚无镜抢走了,还在这胡言乱语一通,再这样下去,邪主就要被利用了。邪气头头出现的那一刻,宴清的眸色立即有了转变。这玩意还可真是阴魂不散,竟在这时候出现。她得想想退路了。不远处。司擎曜和蚩尤感应到了邪主的存在,两人默契地停下脚步。“那是……”蚩尤眯着眸,眼中带着丝精锐:“邪主!它怎么也活着?”
今个是什么好日子?司擎曜和邪主接连冒出,这两个本该在千年前就死去,怎么都活着?蚩尤烦躁至极。不管是司擎曜还是邪主,都不是吃素的,这两人没一个是好惹的。司擎曜微蹙剑眉,目光紧锁着宴清。他清楚,邪主是宴清召出来的。这女人召唤邪主想干嘛?宴清能忽悠成功是因为邪主沉睡千年不问世事,对如今的世道并不了解。可毕竟这是邪主,不是傻子,忽悠次数多了,定会被戳穿。先后得罪蚩尤和邪主,这两人一旦出手,宴清定然会变成肉馅。司擎曜也在思索退路。实在不行他就冲上去,抓着宴清跑路。蚩尤和司擎曜相互僵持,两人都未出手。邪主的出现是个变故。这玩意由世间怨气化成,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子,极有可能趁着他们动手之际在背后砍一刀。邪气头头一冲上来就咿咿叫唤着,时不时将手指向宴清不断地比划着。宴清和邪气头头语言不通,却也能感到这玩意对她怨气颇深,八成是在骂她,而且还骂的很难听。“咿咿!”
邪气头头越想越气,泄愤似地跺了跺脚,将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尽数道出。邪主猛地将视线转向宴清,漆黑空荡眼填满暴戾,嘶哑难听的声音似要划破双耳:“你竟敢糊弄吾!还夺了虚无镜?”
邪气头头站在邪主身侧,手脚并用告状着。虚无镜可照应人心。哪怕修为再高强,也做不到心无杂念,这可是神器,甚至可以一敌百,寻来不易。宴清却将它的宝贝揣进了兜里。邪气头头一直惦念着虚无镜,想到被夺走的镜子,它便气的牙痒痒,嘴里不停的叫唤着。“虚无镜?哦,你说的那镜子?我的确揣走了,谁让你闲着没事招惹我?”
计谋被戳穿,宴清索性摆烂不再演戏,随意将双手环至胸前:“要不是你在暗中动手脚,还用镜子弄了一堆幻境,我连虚无镜是个啥东西都不知道。”
她说的倒是事实。若非邪气头头利用虚无镜作乱,她也不会有机会将镜子端走。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如此在乎虚无镜,不用想也知道这面镜子是个好东西,既然是好东西,她自然是要将镜子收好。邪主眯着眸,抬起了漆黑的手,朝着宴清狠狠一抓:“敢糊弄吾就得付出代价,今日你就将命留在这!”
“邪主,你若敢动她,本座保证你绝无机会重见天日!”
一道冷厉的男声从后方传来。司擎曜动了动身形,化为道风朝着邪主袭来。邪主手中的动作微僵,神色间带着分犹豫。这可是司擎曜,天赋极为高强,哪怕不修炼,世间魔气和灵气都会往他体内钻。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便会成长到人人都恐惧的地步。要么灭了他,要么别得罪他。邪主转了转眼珠子,开始权衡弊利。司擎曜和蚩尤是死对头,若他站边蚩尤,一起联手倒也无惧司擎曜……“邪主,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东西在我手中?”
宴清轻抬眼帘,轻轻晃了晃手中招魂幡。她又腾出一只手,掌心正跃动着团火焰。这是凤火,能毁世间万物,火种纯正是至阳之物,更别说她还融合了赤火兽火种。招魂幡是至阴至邪之物,天生畏惧凤火。只要她想随时可以烧了招魂幡。招魂幡有所感应般,缩在了一团。司擎曜也在此刻停在了宴清身侧,他紧张的神经瞬间放下了,眼底多了丝笑意。他差点忘了宴清手握招魂幡。招魂幡算得上邪主的本命神器,对邪主以及邪修们至关重要。这玩意可吸收世间怨气,壮大邪主,有了招魂幡便可统领邪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