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笑了:“咦,刚刚不是说并不在意这个魔幻人吗?不论是死是活你们都无关紧要,怎么现在倒是紧张上了?”
小魔君气得险些从撵轿蹦起来。这一动扯到了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赶忙躺好。男宠则在一旁贴心伺候。就算小魔君修为被废,总归是小魔君,在魔族颇有地位,不是身份卑微的下人能够相提并论。祭司面色阴沉,填满阴翳的眸子迸射着幽光:“宴清,放下魔尊!否则我们定当不客气!”
宴清收回了掐着蚩尤的手,秀丽的脸庞神色平静从容:“我的条件很简单,让魔人撤,你们这一走我便放人。”
祭司咬着牙一言不发。一旦撤退下次未必能有这样的好机会能对修士们动手,可要是不撤退魔幻人就会被杀死。魔人面面相觑。坐在撵轿上的小魔君将目光转向四周。邪修、魔人还有修士各占一方。这场战斗已经持续了三日。再折腾下去修仙界的援兵都到了,届时他们也讨不到丝毫好处。祭司跑到了小魔君面前商议了通。小魔君咬着牙,从牙缝里凉飕飕地挤出来几个字眼:“把魔尊放了,我们撤!”
救魔尊要紧。魔尊耗尽心血方才炼制出实力强大的魔幻人,一旦魔幻人出事,魔尊也会受重伤。魔族向后撤退了。邪修们喜了。没有魔族干扰,他们也就能对剩余的修士们动手,将修士们弄成祭品。在目光转向宴清身上时,邪修们的心不由一惊:“邪主的左膀右臂怎么和修士走那么近?”
“方才我还瞧见了她给修士们丹药!”
“她该不会是叛徒倒戈修士了吧?”
邪气头头也在此刻蹿至邪修们面前,挥着漆黑的双手,嘴里咿呀呀了一通。它妄图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尽数道出,告诉邪修宴清是个狡黠的人类修士,甚至还将邪主抓走了。只可惜它和邪修言语不通,沟通困难,伸手比划了一通邪修们这才隐约理解它想说的话。有邪修开口询问:“你是想让我们尽快离开此处?”
邪气头头忙不迭点头。邪修们有些忐忑地看向了修士们。一个祭品都没抓回,又要如何给邪主答复。“咿咿!”
邪气头头动弹着唇,忙不迭出声:“咿咿呀!”
它愤怒地伸手指向宴清,时不时跺着脚。邪气头头和邪主关系匪浅,两者是同类,相当于一个大王一个小王,它在邪修们中有不少话语权。有邪修发现什么般伸手指向天际:“快看!”
“修仙界来人了!”
“修士们的援兵到了!”
不远处。修士们风风火火而来,气势汹汹,似道流星在天空火速闪过。邪修们不再犹豫,抬步就走。此处有魔人与他们夺人,修真界又派了人过来,两波人马没一个是好对付的。邪修们还需养精蓄锐,在暗中扩大自己,不宜在此时闹大。邪修们浩荡离去,魔族的阻碍小了。若非邪修,魔族早就已经将这些愚蠢碍事的修士们一网打尽,又怎可能拖延到现在毫无进展。可修仙界的援兵就要到了。小魔君有些着急,躺在撵轿上指使着魔人后退。哐当!魔人统一撤退,地面发出了节奏有律的震动。小魔君隐忍着怒火,咬牙切齿着:“这下可以放人了吧?”
宴清随意拖着蚩尤,睨着眸看向统一后退的魔人:“我是让你们撤退,不是让你们往后退几步。”
“你别欺人太甚!”
祭司闷声一哼:“我们魔族已做出了让步,若是你们蛮横不讲理,休怪我们动手!”
六大宗门派来的援兵近在咫尺,即将抵达此处,他们必须速战速决。一旦援兵到,他们不仅得撤退,甚至连魔尊都要不回。宴清并未搭理魔人,玩味地拔出新月剑,在蚩尤身上比划了几下:“我还从未杀过魔人,不知道从哪下手比较合适。”
“不如先挖心。”
蓝玉珏指了指蚩尤的胸口:“魔幻人应该没心脏,不过也不妨碍我们挖出来看看。”
宴清略为赞许地点了点头:“挖心还不够,这可是魔人。要我说得抽筋扒皮,他没有心脏总该有皮吧?就把皮撕下来喂狗吧?”
小魔君看不下去了:“住手!我们立马撤!”
堂堂魔尊被沦落丢去喂狗,成何体统,这以后魔族也别想挺直胸膛仰起头来。魔人撤了。祭司带着几名修为高强的魔人在一旁等候迎接魔尊。小魔君修为被废,留在这也帮不上忙,便随着魔人一并撤退。不过片刻,魔人便走得七七八八。“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
祭司咬着唇,隐忍怒火:“这下可以放人了吧?”
他还是头一次被修为如此低下的修士威胁,倘若是元婴修士他还能稍稍理解。这女娃娃不过金丹期修士,又算得了什么?宴清爽快地点过了头,纤细的手握着新月剑,剑落瞬间抹断了蚩尤的脖颈。哐当——蚩尤脖颈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宴清!”
“你出尔反尔!”
祭司一声嘶吼,眼眶猩红,提着刀就要冲上:“我就知道你们这群修士既卑劣又狡猾!我定要杀了你们!”
天际出现了无数道密密麻麻的身影。援兵到了。唐廉桥率领各大宗门的修士们抵达此处。他们这一落地,便看到宴清割了蚩尤的脑袋。不明真相的众人倒吸一口气,直直地盯着她。宴清随手将蚩尤的脑袋和身子往祭司所在的方向丢:“我只说会将魔尊的魔幻人还给你们,可没说不会对它动手。”
她这一剑魔幻人彻底废了,魔尊定会受重伤。祭司气得发抖。魔人们同样愤怒,不甘心结局会是这样。唐廉桥眯着眸,瞥向不远处的魔人:“不如你们也把命留下如何?”
祭司是聪明人,明白继续待在这讨不到什么好果子,步伐一踏带领其余魔人火速离开此处。这刹那,廖远敖软绵绵地跌在地面,大口喘息着,调整气息吸收灵气。总算平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