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擎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似在聆听什么,眸色有些无神。不过片刻,他便收回视线恢复常态:“他们的目标是恶魔。”
一听目标是恶魔,嘉月瞬间蹿了出去。她的动作很快,似要与风融为一体。宴清同样将新月剑踩在脚底下,轻声催促着:“我们也去看看,这一路城主帮了我不少忙,必要时刻我不能袖手旁观。”
司擎曜同样出声:“本座随你一起。”
“我也去。”
步游探了探脑袋:“方才与魔人那一战城主出了不少力,她也是为了帮我们这才延迟了回宝城。”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表示附和。唐廉桥有些忐忑:“我必须得先回宗门处理事务,将这些事都传达给各大众宗门。”
他看了看宴清又看了看司擎曜。说到底他还是不放心司擎曜。“唐长老。”
明白他的忐忑,宴清一笑而过:“您放心回宗门,我们去去就回。至若是司擎曜想要害人,我早就已经死了,不可能活到现在。”
唐廉桥沉默了,在心中斟酌许久后点过了头:“好,你们速去速回。”
司擎曜亦正亦邪,也正是因此才令人琢磨不透他的想法。他出手帮了各大宗门的修士,又通风传信让玄天宗守住了镇宗神器,种种做法明显是在向修仙界示好。司擎曜不是傻子,理应清楚修仙界是不会出手帮魔人,更别说他还想夺回魔尊之位,极有可能成为取代蚩尤。唐廉桥看不透司擎曜,他的目的是什么?他不信任司擎曜,却也是个明事理的人,至少司擎曜目前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伤害修士,反而还帮了大忙。唐廉桥特地拉住了南宫墨,在他身旁叮嘱了通。两人的对话很小声,南宫墨面上的神色却隐隐有了转变,视线有意无意地转向司擎曜。宴清不用想,也能够知道唐长老说了什么。她也在此刻看向了遍地尸首。尸首横七竖八地躺在地面,满目狼籍。她伸手朝着尸首放出了团凤火,刹那间,林中火光四射。尸首被火焰紧紧的包围着。在她的控制下火只烧尸首,花草树木未曾伤分毫。“看着挺碍眼,烧了也好。”
司擎曜凝视着丛林中的熊熊烈火,五官精致的脸颊上面色冰冷,神色毫无波澜:“魔人也并非全是坏人,他们只是听从命令行事。”
身为属下,没有资格抵抗蚩尤的命令。魔人有好有坏,也正如修士有好有坏。宴清望向他反问:“那你呢?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
司擎曜挑眉,有些意外这样的问题:“本座的双手沾染了无数鲜血,世人听到本座的名字便会逃。也有人说本座是大魔头,吃人肉吸人血扒人皮,是世上最恶的恶人。你觉得本座是好人还是坏人?”
从前魔人对他敬畏、小心翼翼,他也习惯了世人的闻风丧胆。他也习惯了所经之处人们一拥而散,冷清而又独孤的日子。复仇的念想一直吊着他,让他留有一魂,复生后,他忽而觉得日子也没想象的那般无聊,除了复仇,还有很多事能做。宴清沉默片刻,迎上他的视线:“在斩道宗眼里我是骄女是好人,在白笙笙眼中我是恶人,她只恨不能将我除之而后快。我没那个能力让所有人都喜欢我,也懒得去洗刷我在他人心中的印象,是好是坏都不重要,只求问心无愧。至于你,至少在我眼里你不是坏人。”
能成为魔尊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她手中同样沾染了不少鲜血。在新世纪想要算计她的人很多,哪怕是最亲近的挚友都曾背叛,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也一直谨慎行事。哪怕身后有师兄师姐还有斩道宗,她也习惯靠自己,想让自己成为自己的依靠,事事都会留一手。司擎曜垂着眸一言不发,将双手肆意地环至胸前,似在思索她的话……*宝城。偌大的城门被岁月沉淀,带着独有的韵味。几道身影停在了城门口。“到了。”
白笙笙仰头盯着城门上所雕刻的字,红唇弯起,秀丽的脸庞却填满了算计:“没想到我还有机会回来,宝城城主曾在众目睽睽下驳我颜面,这笔账今日就一并算算吧。”
广蒯瞥了眼宝城:“行动吧。”
两名魔人迫不及待拔出了大刀,其中一人舔舐着唇,兴致勃勃地看向周围:“我最喜欢年轻貌美的姑娘,若是遇到了帮我绑起来,等着我来享受!”
白笙笙轻挑秀眉,瞥了眼身后的两个魔人:“先做正事,待正事做完不论你们想做什么都随意。”
两名魔人嘿嘿一笑:“那是自然。”
“我们能成为四大魔头不是傻子,自然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广蒯大步朝着前方奔去,他前往的方向正是宝城地牢所在之处。魔人不敢怠慢,赶忙跟上。昏暗潮湿的地牢内,虫鼠不停的逃窜着,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糜烂的气息。一处密室内。此处明显翻修过,四周蒙上了少许尘埃,一座充满魔气的黑池上,一道强劲的阵法镇压着黑池。池水漆黑冰冷。恶魔闭着眼浸泡在池水中。蓦地,阵法有了松动的痕迹。恶魔睁开了双目,急忙仰头朝着上方望去。有束光从池子上方照来,恶魔喜了,急忙朝着阵法蹿去。有人在破阵。她也没闲着,调动着体内的魔气一并破阵,整日闲着没事,她便研究阵法,虽然也没研究明白,但她也知晓配合外界一起破阵。嘎吱——不知过了多久,阵法发出了沉闷的声响,阵法破碎了。在恶魔耳中这道声音却似天籁之音,她急忙顺着阵法破碎之处蹿了出去!“桀桀桀!”
“咯咯咯!”
恶魔仰头长笑着,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个冰冷硬邦邦的项圈却套在了她的脖颈上,恶魔也在此刻清醒了,眯着眸警惕地看向周围。昏暗的密室多了几道身影。其中一名容貌秀丽,身段姣好的女子朝着她走来,女人动了动唇:“嘉琳,别来无恙,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