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
宴清笑了笑,缓缓踏向玄冰。南宫墨皱着眉,下意识将目光转向身侧的唐廉桥,双目中尽是询问之意。小师妹的身体情况如何,他们一清二楚,假装病重是为了引诱白笙笙,让其放松警惕,他们自然不想计策被戳穿。高离渐颇为神秘,让人琢磨不透,他也不想小师妹涉险。唐廉桥微眯眸子,思索片刻轻轻摇了摇头,压低声线仅用二人能够听到的音量出声:“让她试试吧,我们这么多人在,小宴清不会出事的。”
宴清停在了玄冰前,抬起掌心一团微弱的赤火兽火种袭向了玄冰。赤火兽火种虽不及凤火,却也是烈火。玄冰化了一角,却也仅此而已。高离渐的视线紧锁着融化的这一角玄冰,眸色忽暗忽明,有些失望又似有些迟疑。“咳咳。”
她虚弱地低咳着,停下了手,拿出了张帕子擦拭着唇瓣,硬是从口中吐出道鲜血。“宴清!”
萧慎率先冲了上来,一把搀扶着她,俊脸上写满了担忧:“你身子虚弱,稍稍动灵力便支撑不住,日后还是别动用灵力了。”
姬凝同样走了上来,接住了宴清:“小师妹,我们先坐下歇息喝几口茶水,茶水里的茶叶是灵茶,对身体好。”
在众人眼中,宴清虚弱至极,现在就是个病秧子。“姑娘,是在下失礼了。”
高离渐略为抱歉地冲着她拱了拱手:“我没想到姑娘的身体竟会如此虚弱。”
宴清勉强扯出抹笑容,从口中吐出的女声明显虚弱:“无……无事,这不还活得好好的,高公子不必自责。”
回到位置上后,她猛地灌了两口茶水,茶水入肚,充沛的灵力在体内回旋着。她似舒服了些,面色看起来稍微好转了。高离渐唤舞女前来跳舞活跃气氛。“宴清恩人。”
靳辰逸来到了宴清面前,拿出了两个瓷器:“这是我采摘的花粉,你先拿去用着,据说花粉还可冲泡饮用,味道香甜对伤势还有利。”
看到面前的两个瓷瓶,宴清笑了笑。没想到大伙都为她采摘了花粉,虽说自己采摘也不费劲,但总归是一番心意。她收下了花粉,对着靳辰逸露出了灿笑,面色略白的脸颊因这抹笑容生动明艳:“那我就不客气了。”
见她收下,靳辰逸笑得更欢愉了:“宴清恩人放心收下便是,花粉多的是,只要你想要给你采摘多少都不是问题!”
暗处。两双眼睛正直视着眼前的一幕。白笙笙的眸子里淬着层狠辣,嘴角轻扬神色傲慢:“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看到她稍微动点灵力便口吐鲜血支撑不住,我心中的不安总算是能彻底放下了。”
广蒯皱纹遍布的脸颊上神色散漫:“若非此处还有这么多修士在,就凭着她现在的身体,完全不值得我们出手,想要她的命轻而易举。”
“师傅,我们今夜就行动。”
一想到能够立马要了宴清的命,她有些雀跃,神色写满了欢愉:“趁她病要她命,这对我们而言是绝好的机会。”
广蒯不以为然:“高府外的魔人任你支配,你想动手那便动手。高离渐那边我去会会,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白笙笙并不在意高离渐想做什么,她想要的只有宴清的命。这女人无法将玄冰融化,就不是高离渐要找的人,既是如此,就算她背着高离渐将宴清杀了,高府也奈何不得她。她好歹也是魔族四大魔头之一,高离渐又怎会愿意为了宴清得罪魔族。与此同时。臣衢靠近了高离渐:“公子,那姑娘无法将玄冰融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赤火兽火种虽烈,却还是差了些火候。”
“她的确无法将玄冰融化。”
高离渐动弹着唇轻声开口,垂眸凝视着手中的茶水:“但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臣衢不解,有意压低声线:“公子,您觉得哪里奇怪?”
高离渐内心没由地有些烦躁,他将茶水饮尽,掩盖了眼中的阴翳:“我总觉得宴清有所隐瞒,先盯着点。”
他想到什么般,敏锐地将视线转向了暗处。这个方向正是白笙笙和广蒯的藏身之处。他烦躁的心顿时松懈下,嘴角微扬,眉眼中的情愫多了几缕深意:“有人会替我们试探,看来今夜是个不眠之夜。”
随后,他随手将一枚玄冰递了上来:“将玄冰给他们。”
臣衢接过玄冰,朝着唐廉桥靠近:“唐长老,这是公子让我交给你的。”
看到玄冰的那刻,唐廉桥的眸色立即有了转变。他将玄冰放在掌心间,一阵寒意从玄冰身上散发着,似要将人冻坏。有灵力护体,玄冰自然伤不到他。这枚玄冰晶莹剔透,货真价实。修士们望向玄冰的目光有些炽热,令他们意外的是,高离渐竟会如此爽快地将玄冰交出。“那就多谢高公子了。”
唐廉桥有意调高音量,收下了玄冰:“没想到高公子说一不二,是个性情中人。”
话语传入耳中,高离渐面上笑容不改,不紧不慢回应着:“我向来言而有信,诸位都是修仙界的人才,兴许日后我还需仰仗诸位。这枚玄冰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无需客气。”
千年玄冰说赠就赠,哪怕只有这么一枚,也足够引起轰动。唐廉桥笑了笑:“既是高公子的一番心意,那我们可就笑纳了,这枚玄冰我们收下了。”
来之前各大宗门就已经商议过了,倘若高离渐当真肯将玄冰赠出,这枚玄冰也将一分为六,六大宗门皆有分。修士们对高离渐的警惕明显下降。这人不仅栽种了大量的聚灵花迎客,如今又将玄冰赠出诚意十足,他们自然不必太过警惕。众人有说有笑,高离渐人如外表,文雅好相处,性子随性并无架子。宴清暗暗地观察着高离渐,轻声开口:“高离渐有点本事,言行举止大方,进退有度且出手阔绰,怪不得能让两个化神期高手甘心成为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