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钱妙儿一早就来了，给院子里的山鸡跟兔子喂了点吃的，又看了看水缸里的海鲜，都还鲜活的很。“妙儿，今天我们就把这些卖掉就行了。”

沈翠儿出来开始装桶，今天少带一些，她想早点回来。钱妙儿帮忙，两人很快便把两桶装满了抬上了牛车。“你们几个先别上山，等我回来一起。”

丢下一句叮嘱后，翠儿就跟妙儿出发了。因着之前答应安泰用海鲜作为租金，所以沈翠儿到县上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一小桶海货送到了安泰船铺，给安老板留了字条后就去集市了。而此刻家里，胖哥跟糖宝玩了一会儿后，发现司徒翊手里多了样东西，好奇，“司徒大哥，这是什么？”

“胖哥来。”

司徒翊朝胖哥招了招手，“这是弹弓，来，是这样玩的。”

司徒翊随手捡起一块石头给胖哥示范。等他上山砍些竹子回来，可以再做一些小弓箭。胖哥看到司徒翊手中的石头可以被弹得那么远，又新奇又兴奋，有模有样得照捡一块小石子玩起来。没多时，司徒翊手中又多了本书，坐在院子里懒洋洋地翻着。他倒是听话，翠儿说过了要等她回来再进山，他也就不急。“胖哥，你上过学堂了没？”

司徒翊随口问道。“没有。”

胖哥随口应道，他正拿着弹弓，瞄着地上的蚂蚁，可惜蚂蚁实在是太小了，他试了很多次都没办法打中。“为什么不去？”

“上学堂要钱的，我们家很穷，没钱上学，而且我娘之前有疯病，村里的人看到我们都赶我们，也不让我进学堂。”

胖哥是个懂事的孩子，从小就知道自己家跟别人家不一样。因为没有爹，从小被人喊野种，因为娘疯疯癫癫的，又经常被人欺负，说他肯定也有疯病，指不准哪天就发作了。再加上糖宝又小，需要人照顾，他太多的时间都花在照顾娘跟糖宝了。“你娘之前疯疯癫癫的？”

听到这话，司徒翊这才抬起了眸子，盯着胖哥。那丫头伶牙俐齿，刁钻古怪，而且还有一身本领，很难想象之前是个疯女人。“是啊。”

胖哥把沈翠儿撞墙晕了，接着醒过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事儿，大致讲了一遍，但是沈翠儿生他之前的事儿，他本就知道的不多，村里那些碎嘴的人，说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事儿，他才不信呢。司徒翊听罢，摸了摸下巴，想起自己离京时，上京广泛流传的一句话，南方有神谕，难道是真的？“司徒大哥，我娘其实是个很善良的人，不然我跟糖宝早就被卖了。”

胖哥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沈翠儿护着他们俩，最后却因为羞愧而撞墙自尽的场景。“嗯，你娘人美心善。”

司徒翊笑着揉了揉胖哥的小脑袋。“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我要跨快长大，娘跟妹妹都是要靠我保护的。”

胖哥扬着小下巴，信誓旦旦地说道。司徒翊眉眼尽是笑，“有时候保护人并不是靠拳头就行了，还得靠这个。”

司徒翊点了点胖哥的小脑袋，“你还是得去上学堂，多学点知识。”

“哼，我才不去。他们都说学堂的夫子是我大伯，但是我娘说我没大伯，不，我们家就只有我们三个人，没有其他亲戚。”

胖哥也忘不了，四岁的时候被沈家那个老巫婆用棍子打断胳膊的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