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洛与小十二人接触不是一日两日的,小十向来在她面前单纯藏不住心思,所以她立即言道:“有话就说吧。”
小十眼神闪烁,轻轻咬住唇瓣,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是关于夏国太子的。”
“恩。”
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她放过自己,想要自己没有丝毫的负担,不去想太多,就那么真实的面对元祁。可在放下面具的时候,她惊愕发现,那面具已经悄然的与她融合,她已经防备太深,不是一朝一夕就可放下。正因为防备太深,就越是证明,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聪明坚强。因为,她害怕!她或许比如冰还要胆小,她保护自己心的同时,也在害怕失去心!比任何人都要害怕!“夏国太子会在近日迎娶夏国上官宰相之嫡长女为太子妃。昨夜,夏国太子已经对府中人宣布,云姑娘从今日起便是云侧妃,任何人都不可怠慢。”
小十瞧着她神情不变,这才放心的继续相告。等她读完小十的手语后,心陡然一沉。“原来这样啊。”
怪不得林善雅费尽心机想要得他欢心,他无动于衷,甚至那日在宫中众人面前废了林善雅。后怕是因为林善雅还有用处,便又给了林善雅侧妃之位。如今夏国看似天下大国,元祁权倾天下,可这段日子以来,她赫然发现,元祁同样四面楚歌,他需要更多的势力与支持。娶妻纳妾,是权衡利益最好的办法。这个时代位高权重的男子,皆是如此。她敛去黑眸中异样之色,神色冷静沉着。见她不语,小十立即上前一步,他焦急的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可这张嘴里什么都说不出来。便立即手忙脚乱的比划着,“云姑娘无需伤心。此事如今还不能确定。说不准只是谣言。”
“小十,无论是否谣言,与我也无多大关联。我想要喝热茶,就在湖边的亭子里煮吧。”
她微微一笑,似乎刚才小十告知的消息对她而言丝毫不重要。小十点头,面色沉凝的转身离去,待他走到门前时立即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她,却见她已经转过身,如刚才那般神色迷离的望着窗外深秋落寞的风景。……“奴才回宫后立即向皇上禀明太子的意思,既然太子早就已经向云楚洛许下承诺,自然不好更改。请太子放心,奴才深知昨晚云侧妃的话不过是气话,做不得数的。”
刘永福卑躬屈膝,好言好语对着正在棋盘间掌控全局的元祁说道。元祁淡淡笑道:“刘公公知晓便好。”
“奴才有一事不知是否该禀明太子。”
刘永福低着头一直不敢抬头的说道。眼下情况,他竟然与昨晚态度略显张扬的人截然相反,卑躬屈膝到有些害怕的样子。而眼下似乎还有讨好之意。“说。”
元祁自棋局间抬头看向他,眼中泛着淡淡的笑容,可折射出来的眼光却让人毛骨悚然。刘永福见状,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他赶紧回道:“是关于林侧妃的,昨日林侧妃入宫面见圣上,已经知晓云侧妃与太子在此处。所以,现在应该快要到这里了。”
闻言,元祁看着刘永福的目光凌厉凛冽,他望着刘永福冷笑道:“来这里作甚?”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太子还能猜不到是怎么回事?刘永福只敢在心中这般质疑,他笑容可掬道:“是来亲自迎接云侧妃回府。不过林侧妃接到的旨意是封云楚洛为贵妾。所以……”所以,林善雅来此处,怕是要给云楚洛难堪了。林善雅与云楚洛二人积怨这本就不是秘密。“嘉杰,送刘公公出府。”
元祁忽然移目看向门的方向对门外的嘉杰吩咐道。话音刚落,嘉杰便推开了门。“刘公公,请。”
嘉杰笑看刘永福,说道。刘永福眼睛深了一下,抬头偷偷瞧了一眼元祁,见元祁神色如常,根本就不会从元祁的神色上看到一丝破绽,就是在云楚洛的面前也未有丝毫异样!当真如皇上所言,太子越发的深沉莫测了!否则不会如此轻易的便能让他主动改变说法。路过嘉杰时,他轻蔑的笑了笑,在他的眼中,嘉杰虽然是幕僚,可也是跟下人无异样,也许地位还不如他这个在皇上跟前伺候的宦官呢!嘉杰明明看见了刘永福溢于言表的不屑之色,但全然不在意。反而他笑的更为可亲,“刘公公,慢走。”
送走刘公公后,嘉杰便又回到了书房。元祁自棋盘前起身,已经让婢女给更了衣,他见到嘉杰回来了,扫了一眼问道:“云楚洛,此刻做什么?”
“湖边饮茶赏景,下人怕亭子里凉,已经在亭子里烧了木炭,并在石凳上铺了兽皮垫子。”
嘉杰回道。“赏湖水?”
元祁挑了一下眉梢,略微有些意外。她做了妥协?可依着她的性子,不会妥协。“走。”
元祁点了点头,正欲出门去找云楚洛,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两道俊秀的浓眉轻轻蹙起。“太子?”
嘉杰见元祁走到门前又停了下来,立即惊讶道。元祁眸光一闪,移开深沉的眸子看向湖边方向,此刻刚刚过了清晨,湖边的天气略冷,他侧头对嘉杰吩咐道:“将本宫的虎皮披风送去给她。”
“是。”
“派人立即收拾东西,午膳后回太子府。”
元祁转回身,走向棋盘方向,坐下继续布还未布完的棋局。嘉杰扫了一眼棋局,发现此时正是旗鼓相当,可却前路漫漫,前路荆棘,后路惊险,双方如若其中一方错走一步,就会陷入万丈深渊,难有翻身机会!太子在与刘永福叙话的短暂时间内,竟布了如此惊险的棋局!棋局如命运!接下来,是该风起云涌了!半个时辰后,林善雅带着太子府中多名护卫与婢女前来。听闻消息后,元祁勾起唇角,淡笑道:“林侧妃千里迢迢赶来接本宫与云侧妃,辛苦了,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