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臣盯着杰克，杰克也盯着方臣。两人就那么对视着，互不相让。“那你有没有听过夏国还有一句话？叫做替天行道，除之后快！你一个杀手，杀了你，不是好事一桩，说不定还会领到官方奖赏呢？别告诉我，夏国警方的资料中没有你。”

方臣眼神中带着揶揄。这种国外进口的杀手，绝对是被官方收集过资料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果然，杰克张了张嘴，词穷了。这家伙，还是个人么？怎么说什么，你都能反驳的头头是道？而且，杰克有种莫名的感觉，似乎方臣对杀手这一行很是了解。再想到刚才那一系列的躲避和反应，再加上开进这种小胡同停车反制，一切都是那么井井有条、计划周详，杰克就更有种心悸感。方臣的一系列表现，绝不是偶尔撞运气的选择，而是多少次生死边缘练就的本能！就像他一样，用雪白的肌肤来争取逃生的机会，同样是一种逃生的本能。有了这个判断，杰克的心顿时沉了下去。“说吧，谁派你来的。老实交代，或许我会给你个痛快。”

方臣手上微微用力，将杰克扣得紧了些。“我说，我可以说，但你能不能不杀我？”

利用这个机会，杰克眼里顿时亮出一抹希冀，努力争取着一线生机。“你求生欲还挺强啊，不过你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么？”

方臣讥笑道，眼神渐渐冰冷，更带着几分鄙夷和不屑。作为一个杀手，好歹你也得有点基本的素质吧？面对死亡的勇气呢？面对逼迫的倔强呢？一点都没有。说实话，这一刻方臣很是看不起杰克。“我当然不怕死，但是我不能死，我……”“你上有七十岁老母，下有刚出生的孩子？”

“……”杰克眼珠子转了转，想编排理由，可看到方臣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强行接过的话头，一时间竟然目瞪口呆。特么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个？是你的词汇量太大，还是我的电视剧看得太少？但不管怎么样，杰克知道，自己的卖惨已经彻底宣告失败。想到这，杰克仰起头，闭上眼睛，一副英勇就义的神色：“你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这可是你说的。”

方臣呵呵一笑，握着枪的手一抬，手指缓缓朝着扳机抠了下去。仅仅半秒，随着轻微的一声响，闭眼的杰克猛得就吼了起来。“别开枪，别开枪，我说，我说。”

杰克软倒在地，眼眶顿时就红了，同时红了的，还有那种粉嫩白亮的脸。是的，他吓哭了，更特么羞愧了。做杀手这么多年，扳机抠响的声音太熟了，杰克也很想硬气一次，可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身体本能的就求饶了，太现实了。也是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原来真的这么怕死。“说。”

“是魏家派我来的！他出三千万，买你的脑袋。”

砰的一声，枪托砸在了杰克的脑袋上。杰克很愤怒，但是他不敢，只能用委屈的眼神望向方臣，蓝宝石般的眼睛里露出询问的神色：老子说错什么了？“三千万？你确定是三千万，不是三个亿？我这条命就只值三千万？”

方臣淡淡道，手上却作势再砸。“别，别砸了，这只是魏家那种蠢货的无知。要我看，你这条命怎么也得十个亿。”

杰克赶紧改口，极力捧道。砰！枪托还是砸了下来。杰克吸了口气，要不是被枪指着，他都想跟方臣拼了。凭什么又打他？“怎么着，你现在还想杀我？”

方臣反问道。“没有，没有。”

“不，你有。因为你的眼神里透着委屈和恨意。”

“真的没有。”

杰克赶忙低头，极力掩饰着一切。他很明白，只要自己暴露出一点，就必死无疑。幸运的是，方臣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而是话锋一转，问道：“魏家？是谁？我要他的全部信息。”

“这个……”“有问题？”

“不，不是。”

杰克急忙摇了摇头，语速飞快解释道：“根据规矩，我这种级别的杀手接任务都是从中间人那里接，没资格接触雇主。”

“那中间人是谁？”

方臣又问道。“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我知道他在哪。”

杰克说道。“找到他，问出雇主是谁，我就饶你不死。”

方臣看着他说道。“我会的。”

杰克连忙点头。“你还有没有同伙？”

方臣想了想，又问道。“没有，就我一个人。”

杰克说道：“中间人给了我线索，然后我才找到你。”

“很好。”

方臣点点头，看着他说道：“张嘴。”

杰克不敢违背方臣的意思，连忙张开嘴。方臣屈指一弹，一枚黄褐色的药丸就扔进杰克嘴中。杰克还未反应过来，药丸就已经被咽了下去。“这是我配置的毒药，除了我，没人有解药。当然，你可以不相信你，一分钟之后，你腹部就会绞痛。”

方臣说道：“你有我的资料，要找到我不难，你如果想要解药，就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

“是是。”

杰克连连点头。此时他绝对不敢怀疑方臣，在他看来，这样的变态会配置毒药实在是太正常不过。方臣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转身就走。这样潇洒的态度，越发让杰克心悸。而在方臣走后，过了一分钟的时间，杰克顿时觉得腹部绞痛，剧烈的疼痛让他在地上打滚，足足疼了有一分钟，绞痛才消失。这个时候，他越发不会去怀疑方臣。他叹了口气，旋即捡起方臣随意丢在远处的枪，然后快速上车驾驶离开。眼看着车子消失，方臣才拉着肖倩从胡同深处走了出来。“方少，你真的给他吃了毒药？”

肖倩看着方臣，很好奇的问道。“那不是毒药。”

方臣笑着说道：“我就是刚才跑的时候，从地上撮了个泥球，然后喂他吃了下去。”

“那他还叫得那么惨。”

肖倩说道。“那是他心理作用。”

方臣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当然，过程没那么简单，那几下枪托砸的位置，自然有着必要的讲究。听到方臣这么解释，肖倩也就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她看向方臣的目光，越发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