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绮凝也没想到他的反应竟然会这么激烈，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你这是做什么？”
谢一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开什么玩笑。现在不摇头，以后怕是都没机会摇头了。叶绮凝茫然地看了裴锦之一眼，裴锦之冷静地将视线移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你找谢一有什么事。”
他的声音也很冷静，似乎刚才的冷意只是旁人错觉。叶绮凝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还以为借贴身护卫这事在古代是什么禁忌呢。她有些遗憾开口。“我是想叫他教绿茵一些武功……若是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
说着，她耸了耸肩膀，略带遗憾，就要离开。却被裴锦之叫住了。“等等——”叶绮凝停下脚步，疑惑回头。只见裴锦之轻咳一声。“谢一是可以借给你，但本王出行谁来管？”
叶绮凝这才恍然，为何方才两人反应这么大。裴锦之这腿脚，确实离不开谢一。是她欠考虑了。她正要道歉，就听裴锦之继续道。“本王将谢一借给绿茵，你就来替他照料本王吧。”
说罢，就低头处理政务。好像方才这句不是商量。而是通知。他专心处理政务，叶绮凝也不方便再做打扰，只是心里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直到回了住处，她才恍然大悟，可不是奇怪吗。她只是想嫖一个武功师傅。怎么把自己搭进去了！这不是上了当吗！然而，再怎么扼腕也是为时已晚。当晚谢一就被派去教绿茵功夫了。而叶绮凝十分不解。“教功夫，要这么晚吗？”
闻言，裴锦之淡然看了她一眼。“你不曾学过功夫，自是不懂，绿茵年岁大了，若是想学，自然是要整日吸收天地精华才能把体内浊气排出。”
叶绮凝一梗。她是没学过古代的功夫，但是她看过小说。这说的分明变成了修仙里的吐纳之法，和武功有什么关系？但裴锦之的神情太过笃定，她一时也找不到破绽。只见裴锦之缓缓张开了双臂。“好了，开始吧。”
叶绮凝沉默了。她看向旁边的浴桶，话在嗓子眼不上不下。“……不好吧。”
孤男寡女的……裴锦之‘嗯？了一声。“哪里不好。”
叶绮凝嘴角抽了抽。按照他们这个关系。确实没有哪里不好。她很是做了一番天人交战，最后决绝地一闭眼。死人的身体都看过那么多。害怕活人的不成！她这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叫裴锦之差点忍不住笑意，勉强低头，才没露出破绽。裴锦之只穿了单薄的外衫，褪下去之后，便是紧实的肌肉。很奇怪，寻常残废之人，不说弱柳扶风，也是苍白无力。但裴锦之的身子却依旧是健康的蜜色，里面的生机要溢出来一样。堪称医学奇迹。叶绮凝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她猜，裴锦之虽然面上是一副自暴自弃的阴鸷模样，但实际上应该是从来没有放弃过。拖着这副身体，要比常人多上几倍的艰辛才能保持这样的肌肉强度。这么一想，她就有些出神，盯着裴锦之的胸膛，好像要把他看透一样。裴锦之初时嘴角还挂着笑，时间久了，却也有些招架不住。但他却是不会说的。反而是闲散地往后靠了靠。“怎么，夫人还想上手不成？”
本是调侃，却不料，叶绮凝当真点了点头。“也可。”
随后，她当真伸出了手，贴在了裴锦之的胸膛上。直到手上传来滚烫的触感，叶绮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像是被烫到一样收回手，整个人倒吸了一口气，往后踉跄了几步。抬头，就对上了裴锦之波澜不惊的双眼。裴锦之似乎有些调侃，语气带了些笑意。“分明是夫人自己贴上来的，怎么倒像是我调戏你一般。”
叶绮凝活了两辈子，没像今天这么尴尬过。她哈哈笑了笑，吞了吞口水。“王爷说笑了，我刚刚只是……额。”
她编了半天也没编出来，最后只能自暴自弃地一闭眼。“罢了，我伺候您沐浴吧。”
最尴尬的已经经历过了，旁的倒是不再那样束手束脚。甚至脱裤子的时候，叶绮凝也在神游天外。直到裴锦之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才把她的思绪唤回来。叶绮凝回神，就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搭在他最后的底裤上了。裴锦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深吸一口气。“……留一条。”
“……哦。”
叶绮凝干巴巴道。“原来您喜欢穿着洗澡，还挺特别的。”
说完，她差点就想给自己一嘴巴。说的是什么话！但更怪的是，裴锦之竟然应下了。他说。“……嗯，从小的习惯。”
说完之后，他的双唇紧闭，再也不肯开口。叶绮凝迟钝地眨了眨眼睛。……还真有这么特别的习惯。好歹是隔了一层，叶绮凝不用做‘不看那里挑战’，扶着裴锦之进浴缸的过程就顺利了许多。裴锦之坐了进去，头上已经冒了些虚汗。他一时不知道，这个举动到底是在惩罚谁。气氛都已经如此，叶绮凝也顾不上再尴尬，任劳任怨地给裴锦之搓背。她的力道不轻不重，裴锦之的手搭在浴缸边缘，缓缓收紧。……还真是，不知道在惩罚谁。热气氤氲，映得他的神色有些模糊不清。他微微闭上了眼睛，叶绮凝于是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量。裴锦之眉眼很是精致，尤其是现在，被水汽一熏，上面挂了些要掉不掉的水珠，更显得……显得什么？叶绮凝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也有些混沌，半晌才在脑子里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显得诱人。这个词竟然会被她用来形容一个男人，而丝毫不显得那里违和。寂静的室内，只有哗啦的水声，还有隐约的心跳声。叶绮凝慌乱地移开眼，随后视线落下，见到裴锦之两条长腿。若是不曾发生意外，这两条腿该是比她的命都长。她观察得太过专注，竟然连裴锦之什么时候睁开眼都不知道。抬头对上那双黑眸的时候，叶绮凝一惊。正要别开眼，却被捏住了下巴。裴锦之嘴角含笑。“夫人既然喜欢，不妨看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