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就是相信王爷,身为军人,他们早就想好了自己的未来,即便是牺牲了自己也能拯救更多的人。王爷更是,他分明已经守护了大夏不知多少次,更是为百姓差点惨死,却没有丝毫抱怨,只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而你们呢?你们在做什么?一群懦夫!”
一番话,叫劫匪沉默了下来。就连裴锦之也忍不住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叶绮凝说这番话,其实并不完全是为了裴锦之。她想起了自己在末日时候的事情。那时候,他们每天都在杀丧尸,去寻找物资。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自然都是感激的。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变的呢?是后来的有一天,丧尸变异,他们没有准备,不仅没有找到物资,还折损了许多将士。可回来后,他们面对的确不是群众的安慰,而是无止境的谩骂。说他们是废物,还说拿不回物资不如去死了。完全不记得他们是为何才能活到今日。人们就是这样,零分的人有一点进步就会获得所有鲜花和掌声,而满分的人做错一点都会被无情谩骂。此情此景,何其眼熟。叶绮凝只觉得一股怒气在心中激荡,恨不得立刻把这个劫匪的心剖开,看看这身为人皮的缠绵下,藏着的是什么样的狼心狗肺。周围拿刀的劫匪神情开始动摇。他们又何尝不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战场凶险,他们怎会不知。为国捐躯,死得其所。可是,道理是道理。每当想到,自己的亲人已经不在人世,他们心中留忍不住的怨愤。这份恨意总归要落在实处,此时的裴锦之就是最好的人选。见他们神情,叶绮凝心中一松。他们倒也没有顽固到无可救药。她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却没有给她机会。为首土匪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你说的不错,若是没有战争,景王该是我最为敬佩之人。”
说着,他抬起了手腕。只见他轻轻挥挥手,叹息道:“只可惜,身逢乱世,你我都身不由己。”
叶绮凝心中生起一阵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随着他手腕挥下,一根箭矢不知从何处,破空而来!裴锦之耳朵微动,脸色一变。“趴下!”
她他自是耳聪目明,伸手一拽,就将叶绮凝拽倒,同时手上使力,将轮椅调转就方向。得益于此,两人都没有受伤。可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随着第一发箭矢扎在马车上,第二支,第三支箭矢破空而来!漫天箭雨下,纵然裴锦之的队伍训练有素,却也不少人受了重伤。裴锦之怒视那土匪。“你不是说你父兄无辜?这在场的大半都是战场上的兄弟,他们又何辜!”
土匪摇了摇头。“算我的罪孽。”
他的神色平静,只是随着他的话语,更多的箭矢落了下来。不得已,叶绮凝只能回了马车,正要拉裴锦之,却是没拉动。叶绮凝怔住。只见裴锦之抵着轮椅,不让它动分毫。他看着叶绮凝,甚至有一丝笑意。“在这里的是我的将士,更是我的兄弟,哪有主帅先逃的道理。”
箭矢似乎告一段落,随之而来的,是土匪们的滔天杀意。他们提着刀,冲着马车冲了过来。裴锦之缓缓将车帘放下,声音透过车帘传到叶绮凝耳朵里。“但你不同,这是我要负的责任,不是你的。”
说罢,只听拉扯的马哀嚎了一声,随后马车开始剧烈颤动。有些激动的马拉着叶绮凝,飞速离开战场。此时,裴锦之的最后一句话才慢悠悠传到了叶绮凝耳朵里。“快逃吧,我的夫人。”
眼见马车跑得不见踪影,裴锦之这才收回了视线。纵然叫人夫妻情分不深,她也没有连累别人的意愿。而土匪,就差一点就要给裴锦之鼓掌了。“夫妻情深,真叫人感动。”
裴锦之冷静下来,转头看向他。不知何时,土匪头已经站到了裴锦之身边。他弯下腰,和裴锦之平视。轻声道:“只是可惜,我速来不喜欢感动。”
说着,他就狠厉地抬起了刀。然而,下一瞬,却被裴锦之的话定在了原地。裴锦之看着他,声音很沉。“你的父兄,不是我的将士吧。”
土匪一顿,似笑非笑。“王爷,为了摆脱眼下局面,竟然已经开始胡说八道了吗?”
裴锦之却摇头。“自然不是胡说八道。只是我了解我的将士,他们的亲人我也很了解……很可惜,是一群和你完全不一样的赤诚之心。”
土匪似乎是没听懂,歪着头看了裴锦之一眼。裴锦之勾了勾唇。“冒充我族将士亲眷,你到底是何种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