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希望渺茫，但裴锦之还是下令叫人多留意着。他和叶琦凝对视一眼，一声叹息。“是我大意了。”

叶琦凝摇摇头。又怎么会是裴锦之一人的责任。“我们不如想想他会去哪儿。”

裴锦之思考片刻，觉得他还是回到太子身边最有可能。“另外还有一点违和，既然他能活到现在，是不是表明，不老药其实已经被做出来了？”

叶琦凝也有这个顾虑。她毕竟并不真的认识历史上的德仁，但倘若这真的是同一个人，那能说明的事情太多了。就算在未来，人类科技发展得那样迅速，叶琦凝也没听闻有哪种科技能够延长人类的寿命。“我倒是有个猜想。”

叶琦凝说道：“德仁脸上的溃烂，或许也是因为不老药的作用，他之所以和太子合作，其实是为了自己。”

他的不老药并不完善，而此时太子，这样一个有权有势的人也想要不老药，那他们就合作，太子为德仁提供资源，而德仁为太子制药。各取所需，互惠互利。听了叶琦凝的这个猜想，裴锦之若有所思。“似乎有些道理……不过少些证据，我再派人查一查。”

“好。”

叶琦凝应道。“对了，再查一查僵尸病毒的分布和出现规律。”

叶琦凝一双脚丈量的土地毕竟是有限，但裴锦之的人脉甚广，总是能帮到她一些的。裴锦之自然是答应了下来，随后看着叶琦凝的眼中总是带着笑意。叶琦凝觉得奇怪。“怎么了？”

裴锦之摇了摇头。“只是觉得，能帮到你，这很好。”

说不上是依赖，但叶琦凝选择和他坦诚。这或许是两人关系更加亲密的证明。叶琦凝狐疑地看了他半天，只觉得他的笑意奇怪，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缘由，只能作罢。男人的心思总是很难猜。德仁的逃出是给两人带来了一些困扰，但叶琦凝思忖过后，也不算太过在意。德仁和太子，就算猜到了事情是他们做的，此时也不敢在明面上如何。太子是不会如何，但皇上却是坐不住了。次日，看着张贴更加多的告示，叶琦凝显然是无奈。“他到底是不是你爹？真就这么想致你于死地。”

裴锦之也叹息一声。“我倒是希望他不是。”

他也希望，是因为他不是亲子，当今才会这样待他。他接受黑市之后，动用了一切势力去查。很可惜，他与当今确实是血浓于水的关系。当真是可笑。别说是叶琦凝，就连他自己都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怨，会叫他对自己的亲子下手。不仁不义，妄为君，妄为父。裴锦之想到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神情冷了几分。叶琦凝握了握他的手掌。“没事。”

她说。不论裴锦之将要面对什么，总归以后，有她一起面对。裴锦之本来有些僵硬的神色缓和了几分，回握住叶琦凝的手掌。他没说话，却透过手掌的温度说了千言万语。两人商讨之后的计划，裴锦之道：“我手中的虎符被皇上收了回去，若是想获得能与他抗衡的力量，还需要再做谋划。”

皇上的忌惮倒是从一开始就有的，为的就是今日兵戎相见。兵力啊……叶琦凝也有些发愁。这是她不曾了解的部分。她似乎帮不上忙。裴锦之拍了拍她的背，叫她不要紧张。“放心吧，他收了我一块，我还有一块。”

叶琦凝一愣。这虎符都是批发了不成？随后，裴锦之说道：“还记得我们掉下山崖时遇到的那两位吗？”

叶琦凝当然记得。她手里的蛊王不就是那位女子给的。南疆圣女。也是令人唏嘘的一生。裴锦之笑了一下。“他手里握着的是前朝暗卫，之后将虎符给了我。”

叶琦凝恍然大悟。原来那次，不仅仅是她有受益。这样一想，倒有些命中注定的意思了。他和她，两个人都在特定的地点，得到了命定之人的传承。倒是有趣。叶琦凝来了兴趣。她的蛊毒一事还没和裴锦之说过，裴锦之一直以为她只是用的毒和药。还不知有虫。于是叶琦凝将蛊王的事情讲了，却见裴锦之并没有很惊讶。叶琦凝狐疑道：“你早就知道？”

裴锦之点点头又摇摇头。“猜到了一点，当日你与她就总神神秘秘的，不过你的医术本就匪夷所思，我也不是很能确定，那到底是医术还是蛊虫。”

原来如此。叶琦凝倒是忽略了，裴锦之想来是这般心细之人。不过……这是不是也侧面说明，裴锦之其实对她的来历也有猜测。不是旁的身份，而是，‘叶琦凝’这个身份。毕竟按照裴锦之的城府，她一个孤女，竟有这般逆天医术，怎么想都是不合理的。他大概心中也有怀疑，只是从未提起。叶琦凝心中一动。或许，这就是他一直在维持两人之间的尊重吧。她对裴锦之笑笑，将这件事压在心底。“那现在呢，我们去哪里找这队人马。”

裴锦之略微沉吟。“再那之前，还要做些事情。”

“什么？”

裴锦之勾唇。“不是夫人说得？打仗，要打舆论战。”

黑市之人遍布天下，想放出些消息实在是太容易了。只有百姓觉得当今不配，他再去将皇位上的人拉下来，才算合情合理。虽然制作不老药的事情不可现在就说，但是还可以说些旁的。叶琦凝瞬间就懂了裴锦之的意思。成败，皆由民心控制。成也民心，败也民心。裴锦之这是下定决心了。叶琦凝自然是支持他的。“也好。”

两人商议了计划，随后，裴锦之道：“你可曾去过聊州？”

那是何处？叶琦凝疑惑。裴锦之解释道：“前朝覆灭，暗卫也蛰伏起来，有消息说，他们去了聊州，只要找到他们，再祭出虎符，自然能为我所用。”

只不过，暗卫和大军不同。暗卫可杀人，但只有大军才能颠覆城池。他还是要想办法，拿到军队虎符才行。“那我们便去聊州。”

叶琦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