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跟了我许多年，他的人品我还是能保证的。”

裴锦之说道。“绿茵嫁给他，绝不吃亏。”

叶琦凝虽和谢一没有过多相处，但也看得出来，谢一是个能托付的。方才也不过是再次确认。看他发誓发得诚恳，叶琦凝点点头。“这门亲事我允了。不过现下我们居无定所，不适合办婚事，还要从长计议。”

谢一听闻，松了一口气。“属下明白。”

绿茵忠心，明明两人都彼此有意，但是她却坚持主子不开口就绝不松口，眼下虽不能直接办礼，但既然夫人已经同意了，绿茵也不会太拒绝他才是。这样一想，谢一脸上的笑容更加真情实感了。他傻呵呵笑着，叶琦凝却高深莫测看了他一眼。“但是我有个条件。”

“您说！”

谢一立刻有了精神。叶琦凝慢条斯理道：“成婚之前，不可太过亲近。”

谢一先是愣了一下，绿茵则是脸上通红。谢一立刻答应了下来。“属下明白！”

乐滋滋了半天，忽然又欲言又止起来。叶琦凝给他个眼神，示意他但说无妨。谢一憋了半天，问了句。“……牵手行吗？”

绿茵忍不住锤了他一下。“乱说什么！”

谢一挠了挠脑袋，好像真的在苦恼一样。见他们如此，叶琦凝和裴锦之对视一眼，都是笑了起来。这也算是近期唯一的好事了。只不过若是等尘埃落定再办喜事，不知道要等到何时。还是要加快脚步才行。裴锦之今日要与旧部接头，叶琦凝闲来无事，便去大街小巷走一走。裴锦之那边的情报涵盖很广，但叶琦凝想知道的事情还是要亲自去探查才行。就像曾经在江南一般，叶琦凝带着绿茵来到了医馆。她想知道，近些年有没有人得过什么疑难杂症。尤其是浑身僵硬还发绿的那种。“这种病症？”

医馆的医者狐疑了片刻，打量着叶琦凝。叶琦凝面对他的目光做出一副愁苦的模样来。“我家哥哥得了急症，说只有京中才有人能治，我不信，这才一路问过来，看看有没有人治过……”她的话合情合理，医者也没太过疑惑。“你哥哥在哪里，不如老夫上门看看。”

叶琦凝叹一口气，摇了摇头。“他还在乡下呢，根本动不了……他说，若是治过这种病症，我一描述就能知道，不用见到他本人的。”

医者面露遗憾。“很可惜，老朽并没有听过这类病症。浑身僵硬的倒是见过，但还发绿……实在是匪夷所思。”

叶琦凝露出失望的神色。告别这位医者之后，她长叹一口气。看来这僵尸病毒并没有引起重视。她又忍不住想死孙凉和卖花女来。那似乎是她离僵尸病毒最近的一次。但是很可惜，也没查出什么。除了德仁。想到逃跑的德仁，叶琦凝眸色深了几分。回去后，裴锦之也刚好进门。“怎么样？”

叶琦凝问道。裴锦之摇了摇头。“雁城那边没有消息，京城已经派人盯着太子府，但我猜，获得情报的可能不大。”

太子既然能无声无息带着德仁潜伏这么多年，想来也是早有准备。他们的根据地定然不会是太子府。至于在何处，恐怕还要再次探查。“先叫人盯着吧，兵符是大事。”

“嗯。”

裴锦之应声。“已经吩咐下去，朝堂动作一有不合规的地方，自会引起百姓骚乱。”

如此便打下造反的基础。裴锦之继续道：“至于你说的病症，我也叫人去查了。”

他取出账本一样的东西。“这是近二十年来你口中的僵尸病毒出现的地方和患病人群，并不详细，许多地方都是人迹罕至之处，能查到的只有这些，想来被忽略的和看不起病的还有更多。”

叶琦凝倒是没想到他能这么快就查到，拿到本以后惊讶了一番。再次掀开的时候，忍不住感叹。他早就该叫裴锦之帮忙的。裴锦之这一出手，可是比她大街小巷的跑着要快多了。上面记载的，不仅仅是每个人患病的年纪，性别，存活时日和所在地，甚至还有他们患病之前的行为。“帮大忙了。”

叶琦凝感叹道。只是这么一句感叹，裴锦之好像受了莫大的鼓舞一般，眼睛弯着的弧度都加深许多。叶琦凝瞥了他一眼，嘴角也露出了一抹笑意。此间事了，便是继续往聊州的路程。即将离开的时候，有一女子披着白色斗笠经过她的身边。叶琦凝脚步一顿，回望过去。“怎么了？”

裴锦之问道。叶琦凝眉头紧皱，盯着那女子的背影。那女子的身影，竟是这般眼熟。她在哪里见过……她没说话，只是抿了抿唇，转身又回了客栈。谢一正在办理退房，却被叶琦凝拦了下来。“忽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没办，再住两天吧。”

谢一一愣，随后立刻应了下来。叶琦凝自然也算他半个主子，她说得话，他总是要听的。几人再次回了房间，裴锦之自然知道叶琦凝改变主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坐下后，叶琦凝眉间的褶皱依旧没有松开。”

“方才经过我身边的女子，我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裴锦之闻言并没有催促，只是等着叶琦凝自己想起来。叶琦凝翻遍记忆，试图找到那女子相关的消息。纵然是不记得在何处见过，但是见到那女子时，她心中颇为怪异。这人一定是极为重要的角色。她不会放过自己心中的一点异样，毕竟有些事情一旦大意了，可能就是性命攸关的事情。裴锦之安静地等叶琦凝想起来，过了半晌，叶琦凝突然灵光一闪。这女子的背影，和记忆中的某个影子重合了。她双目微微张大，立刻看向裴锦之。“你记不记得，我们假装被德仁抓走的时候，那人曾说德仁在接待贵客。”

裴锦之自然是记得，只听叶琦凝继续道：“后来，在那略开的门缝中，我见到了一个女子离开的背影。”

她顿了顿，语气笃定。“那背影，和我们方才遇见的，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