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他说怕，不由伸出手回抱住他。“怎么了？”

叶绮凝轻声问道。裴锦之停顿了很久，久到叶绮凝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才说道：“我希望你醒过来，又怕你醒来之后，你就不是你了。”

只一瞬间，叶绮凝就知道了他在说什么。穿越的事情他接受得很快，叶绮凝也就真的以为他不在意。却没想到，他心中竟然这样惶恐。“没事了。”

叶绮凝轻声说道。“我不会走的。”

她想哄孩童一般轻声安抚，裴锦之的情绪也渐渐平稳下来。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抬头。而叶绮凝也终于看到了他微红的眼角。叶绮凝一愣。她方才是听裴锦之的情绪有些不对，但是没想到，他竟然……裴锦之大概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硬生生别开了头。“没事就好，我叫小厨房给你温了粥，这就给你拿过来。”

叶绮凝也不戳破他，只是笑着说了声好。裴锦之亲手喂着叶绮凝，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盯着。叶绮凝调侃：“这么怕我消失了？”

“对。”

裴锦之丝毫不隐瞒，点了点头。“若你消失了，我抓也要把德仁的魂魄抓回来，让他给我研制长生不老药，等活到千百年以后突然出现在你面前。”

裴锦之微微勾了勾唇。“到时候你可要认出我来才好。”

叶绮凝也配合着做出一副思索的样子。“放心吧，末日里面大家都是蓬头垢面的，夫君生得这般俊俏，我定然是能第一眼认出来的。”

裴锦之也笑了起来。“对了，我现在是皇后了？”

叶绮凝才想起来这件事，好奇地问了一句。裴锦之神情坦然。“当然，你不是皇后还能有谁是？”

叶绮凝偷笑，面上却假装不满。“怎么也不经过我的同意？”

“是我唐突了。”

叶绮凝本是开玩笑，却不料，裴锦之反倒是正色起来。“凝儿，你可愿嫁我？”

叶绮凝愣了愣。裴锦之神情认真。“愿意吗？”

叶绮凝霎时间明白了裴锦之的想法。从前，他娶的是白家的叶绮凝。而如今，问的却是她。从末世而来的一缕孤魂。叶绮凝忍不住笑，眼中却漫上一股热意。“愿意的。”

她重复道：“愿意。”

虽然早知答案，但裴锦之得到答复后还是忍不住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是狂喜。“好。”

他眼里坠满星辰，装的只有叶绮凝一个。叶绮凝最开始还不懂他的这个好字是什么意思，知道几日后，一大早就被绿茵拉起来梳洗打扮。着红妆，盖盖头。随后送上花轿。花轿前进的声音和叶绮凝的心跳声混合在一起，一声又一声，震若擂鼓。从前种种，皆为虚妄。唯有此刻最为真实。她终于要嫁给他了。她只是她自己，是医仙，是叶绮凝，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灵魂。同初见时的仓促不同，这一次下花轿，早早地有人等在了那里。透过红盖头，叶绮凝的面前伸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叶绮凝轻轻将手掌放了上去。随后握紧。他们彼此抓牢，再也不会有什么事情能将他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