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心兰愤怒的说:“其实,阿昊一直活得很艰难,有人一直视阿昊为眼中钉,幸好有司爷爷一路护他。可是,司家家大业大,一双双眼睛都盯着司家的权势地位,想要争夺的人不止一个两个。除了阿昊的后妈以外,他的叔伯们也是虎视眈眈。爷爷又哪里护得过来呢?还得靠阿昊自己。阿昊十三岁的时候,他父亲生了一场病,只是病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失去了司氏总裁一职,可见,豪门世家的争斗是何等残酷。司氏集团总裁变成了阿昊的二叔,阿昊的人生也开始了内外兼忧。以前他二叔没有上位的时候,他只要防着后妈就行了,二叔上位以后,他不仅得防着后妈,还得防着二叔。毕竟,阿昊的身份太过尊贵。他是司家孙辈里身份最高最有资格继承司氏的人。他后妈一直想要让自己的儿子上位,当然视他为仇人。而他二叔,好不容易得到了司氏总裁一职,当然希望将他除之而后快。除了后妈与二叔,暗中有多少黑手,不得而知。毕竟,司氏太大了,就连我与阿昊一起长大,也不清楚司氏到底存在哪些派系。除了司家本部,还有司家外戚,各种盘根错节。这中间的关系,不敢深扒,一扒,令人毛骨悚然。从小到大,爷爷各种保护他,但他十七岁那年,出国之前,仍然被人绑架了。那一次,他只差一丁点,就死了。幸好他福大命大,逃过了一劫。之后,他便去了瑞典留学。在瑞典的十年时间,他不止要适应国外的生活,要顾着学业,还要各种学习商业上的技能。经历了前几年的辛苦拼搏以后,他终于在国外站稳了脚跟,有了自己的公司,也有了运营成功的商业案例。他终于有资格接触司氏的核心了,爷爷便让他在司氏海外部负责项目。这么多年,时机终于成熟了,爷爷让他回国出任司氏集团总裁。爷爷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让阿昊继承司氏。可是,司氏太多人不愿意,一个个提出质疑的声音。阿昊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已经挑不出任何错来,他们便将主意打到了阿昊未来妻子的身上。扬言阿昊现在还没有结婚,谁知道以后会娶个什么女人回来?万一是个没有身份的,败家的,亦或者是平庸的,生不出优秀继承人来的,那不是要将司氏毁于一旦?所以,在爷爷的建议下,阿昊才有了结婚的打算。江小姐,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季小姐想要说什么,不如直说。”
江悠悠平静的说。季心兰说的这些,她全部都听进去了,她也认同季心兰的观点,司廷昊的处境确实不容乐观,前有恶狼,后有猛虎。娶一个豪门世家的千金,确实于他巩固地位很有帮助。但是,季心兰这样拐着弯弯的绕,让她听了不是那么舒服。季心兰说:“江小姐,我也不和你绕弯子,我们几个朋友看着阿昊从小到大一路走到今天,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我们不希望他的一切努力毁于一段婚姻。其实,我们更多的是担心一段婚姻不止毁了他的努力,甚至会要了他的性命。我前面也说了,于豪门世家来说,家族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一切为了利益出发,我就怕……就怕有一天不良的婚姻给阿昊带来麻烦的时候,司爷爷也会放弃阿昊。如果司爷爷也放弃的话,就没有人会支持阿昊了。在司家,阿昊最亲的人就是司爷爷和阿昊的父母。可是,阿昊的妈妈成天吃斋念佛,不问世事。阿昊的爸爸魂都被阿昊后妈勾走了,他的心里只有后妈和他们的儿子司泽墨,加上,司泽墨个人能力也很强,又在司氏任重要职务。阿昊的处境,真的举步维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季心兰已经泪流满面。江悠悠听得心里不是滋味,她拿了纸巾递给季心兰。季心兰接过纸巾擦了眼睛,立即说对不起。她又说:“我知道我不应该和你说这些,可是,我真的不想阿昊有事。江小姐,我不知道阿昊是因为什么原因决定与你结婚。但我知道,阿昊是一个品性端正有责任心的男人。他娶了你,一定会对你好的。可是,他不会爱你,因为,他不会爱任何女人。江小姐,你爱他吗?如果你爱他的话,今天我对你说的这些话,你就当我没有说过。未来,希望你好好的爱他,好好的陪在他身边。如果不爱的话,能不能……”季心兰眼睛通红,难过的望着江悠悠:“能不能请你离开阿昊?我知道我没有立场说这样的话,我真的只是希望阿昊好。如果你爱他,他付出的所有辛苦,为你挡下的所有风雨,至少能收获爱情。如果你不爱他的话,他还有什么呢?一场用生命拼出来的博奕,最终什么都没有。那样的话,他太可怜了。”
“我现在不能答复你。”
江悠悠说。她心里也很乱。她看得出来,季心兰是真的很爱司泽昊,处处为他着想。她也震惊司廷昊竟然要面临那么多的困难。这是她之前没有想过的问题。或者说,想过,却没有深想。她知道豪门世家内里没有表面那么风光,但她不知道司廷昊的处境竟然如此艰难。她以为,司廷昊提出与她结婚,多少是对她有那么一丁点意思的。没想到,他不会爱上任何人。季心兰说,他是一个品性端正有责任心的好男人。提出与她结婚,也许就是因为他被人下药强行睡了她,所以想要对她负责吧?她与司廷昊,算是萍水相逢。但是,短短的几次接触,她是愿意祝福他的,内心里希望他可以幸福,人生可以简单一点,不要活得那么辛苦。季家虽然不如司家,但也是云城知名的豪门世家,与宁家比起来,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何况,她江悠悠虽然出生在宁家,但宁家从来就不是她的倚仗和港湾。再有,她也没有季心兰了解司廷昊,更不懂得要怎么去帮助他。越想,她的天平就越倾斜得厉害。她想要拿到股权,以股权为筹码送奶奶去医院没有错,但是,她又怎么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让司廷昊陷入困境?季心兰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她起身说:“江小姐,实在很冒昧,我只是建议,一切决定权都在你,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尊重你。对不起,打扰了!”
季心兰甚至对江悠悠微鞠了半躬,然后离开了房间。望着季心兰的背影,江悠悠久久拉不回思绪,要怎样爱那个男人,才会愿意为了他而如此卑微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