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跟穗子一样,怀孕时跟婆婆同住。 可婆媳之间,远没有这么和谐。 当时大嫂就想吃一口油炸糕,偏偏婆媳俩都是抠门的,谁也舍不得钱买。 大嫂提了几次,还被婆婆骂是馋嘴婆娘。 直到有天半夜她起来上厕所,看到婆婆猫在被窝里吃油炸糕,那心情...... 到现在多少年过去了,孩子都挺大了,依然记恨。 看到穗子跟婆婆如此融洽相处,大嫂一阵恍惚。 “她四婶你可真是有钱了,一罐雪花膏你都不生气?”
大娘讪讪地笑,企图找点存在感。 “那有啥气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王翠花是真不气。 瓶子碎了,碎瓶子里的残存雪花膏,用塑料瓶装上了,给儿子招人恨的脸擦,不浪费东西。 穗子从兜里掏出一瓶新的,递给王翠花。 “找王姐拿的,新出的,可好闻了。”
“浪费这钱干啥——啧,还真好闻,就从铁根零花钱里扣吧。”
“哎!”
穗子答应的可脆了。 于敬亭:??? 所以,婆媳和睦相处,秘诀就是联合起来剥削他? 这一幕看在大嫂婆媳眼里,就是故意炫耀幸福。 殊不知,这就是人家再自然不过的小日常。 老于家生活小片段,随便截取一段出来,都能把这些心术不正日子过不好的人眼馋死。 “他四婶啊,那我说的事儿,你啥意思?”
大娘不愿意看人家儿媳妇多孝顺,把话题转移到正地方。 “我现在不当家,有事儿你跟铁根两口子商量。”
王翠花把雪花膏凑大娘鼻子底下,强行秀了一波。 “你闻闻,香不?”
是嫉妒的味道。大娘心酸地想,她儿媳妇别说雪花膏啊,一块油炸糕都要跟她抢。 “铁根,你咋说?”
大娘问。 王翠花锲而不舍地把瓶子又凑过去,来啊,闻啊~ 穗子想笑,她有点明白,小姑子为啥有点东西就那么爱炫耀了,像婆婆! 大娘狼狈躲,她越躲王翠花就越追着。 于敬亭给穗子倒水,一家人吊足了大娘的胃口,这才说道。 “你们家的事儿我知道了,我只能说,事情很不好办,我们现在也不在老家了,那句话怎么说——” “鞭长莫及。”
穗子接上。 于敬亭点头。 就是这个意思。 “我们帮你一次,倒也不是不行,但时间长了,他们保不齐再找你麻烦。”
言下之意,想要家里消停,就要一直一直跟于敬亭家保持良好的关系。 “你们回去吧,这筐鸭蛋吃完之前,我保证他不会再找你们,至于吃完以后——” 于敬亭呲牙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娘心里苦,这是吃上瘾了? 离开老于家前,大嫂单独把穗子拽到一边。 “穗子,你看,你嫁给铁根这么久,咱们也没几次说话的机会,我瞅着你就是个有福气的。”
穗子笑而不语,大嫂没等她接茬,只能自顾自地说下去。 “人的命,就是天注定,你是个有福气的,可别人就不一定了。”
“大嫂,你要说什么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大嫂短暂的尴尬后,拍了下自己的腿。 “嗨,你看我这张嘴啊,我婆婆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把这事儿告诉你,你说我嘴怎么这么快?”
正常人听到这句,肯定要接茬问下去啊,啥事儿? 穗子就不是一般人,看大嫂这表情就知道有幺蛾子。 “哦,那大娘不让你说,你别说了,我看你们婆媳关系一直不好,别因为我让你们关系更差。”
说完转身就要走。 大嫂懵了。 这是个啥反应? 她在村里生活这么多年,还没见着这么不喜欢听八卦的女人呢。 忙把穗子的胳膊拽着,这动作一大,引起了于敬亭的注意。 于敬亭的视线瞬间朝着这边看过来,大嫂还不知道他已经盯上自己了,对着穗子说道: “你知道铁根跟你结婚前,原本是打算娶老王家姑娘吗?”
“哦。”
穗子淡淡的哦了声。 “你就不在乎?!”
大嫂的声音提高好几度。 “我二表叔家的三姑娘的邻居,亲眼看到他跟老王家姑娘在河边抱着亲嘴了!”
“哦?”
穗子挑眉,大嫂以为她终于在乎了,眼里带了一丝喜色。 “穗子啊,嫂子作为过来人劝你一句,事儿都过去了,也不要揪着不放,夫妻间为了过去的事儿打架,不值得。”
“大嫂,你那个二表叔三姑娘家的邻居是骗你的。”
穗子反手把大嫂的手握住,拍了又拍,语重心长。 “抱着亲嘴的不是我家敬亭,是你男人啊。”
大嫂石化。 想要挣脱穗子的手,被穗子抓财的小胖手握得更紧,胖嘟嘟的手,一掐就是五个指甲印。 “不信你回去问问,大哥那天穿了条绿色的裤子,红毛衣,抱着人家闺女的腰就不撒手,我都替他害臊——他这有老婆娃的,咋能犯这种错误!”
穗子轻而易举地反客为主。 她说的这种打扮,十个农村男人有九个都这么穿,剩下那个不这么穿的,就是于铁根。 穗子的文笔,可是能给报社做特邀嘉宾的。 她要是描述点什么,必然是生动形象活灵活现,大嫂将信将疑。 “你咋知道?”
“因为我二大爷的三表叔的儿子的邻居的隔壁看到的呀,不信你回去问问大哥,他要是不承认,那就是有这事儿了。”
傻子才会承认呢。 大嫂面带愠色,好啊!她就看家里那个是不安分的,想不到真出去嘚瑟,这还得了?! 穗子原封不动地把大嫂刚刚的话还回去。 “事儿都过去了,也不要揪着不放,不值得。”
劝人大度,谁不会?装呗。 大嫂挑拨穗子和于敬亭不成,被穗子反手将了一军。 回去气了一路,憋着一股火要跟自家男人打。 大娘在边上又念叨王翠花的儿媳妇多好,大嫂更郁闷了,在路上就跟大娘干起来了。 而此时的于家,一场风暴,正鸟悄的酝酿。 “大嫂刚跟你说什么了?我看她一脸尖酸,没放什么好屁吧?”
“也没说什么......就是,王家姑娘,是谁啊?”
穗子的声音好轻,好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