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敬亭在穗子的怂恿下鼓捣碳酸饮料,这个效果是超乎想象的好。 在此之前,北方的饮料大多都是橘子味偏多,玻璃瓶兑水那种橘子汁,销量也就那么回事。 碳酸饮料是前所未有的概念,在穗子的指挥苏哲的研发下,硬是把碳酸饮料提前弄出来了。 价格便宜,谁家都能喝得起,老少咸宜,一上市就供不应求。 一炮而红。 北方不产梨,白梨的销量却是最好。 穗子觉得,这是梨子碳酸汽水清淡的味道适合北方菜的缘故。 这种口感的汽水,不会喧宾夺夺去菜的味道,喝够了橘子果汁,这种碳酸饮料简直是开启了群众新世界大门。 于敬亭把生产线拉起来,两条生产线,日产500箱,供不应求。 办法总比困难多,工人三班倒,日产1000箱,还是不够满足市场需求,已经考虑增加生产线了。 快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年货,售价不到两毛的大绿瓶饮料瞬间成了抢手货。 谁家要是不囤一两箱,都不好意思说年货办完了。 除了饮料,啤酒厂还推出了奶油雪糕。 之所以要做雪糕,是因为于敬亭之前追讨的债务里,有奶粉厂的。 奶粉厂效益也不好,拿不出钱还,就用奶粉抵债,这玩意滞销已久,在人家那也不当好东西。 于敬亭就问穗子奶粉能干什么,穗子想了想,北方的冬天,家里有娃的还是很喜欢囤冰淇淋的。 那就做雪糕。 市面上奶砖配料也不算复杂,于敬亭从厂里找了个以前在雪糕厂转过来的员工,随便问了几句就把配方弄过来了。 雪糕的利润比饮料还大,穗子本以为能够赚一笔。 结果失算了。 饮料卖的供不应求,雪糕销量非常一般。 尽管原材料也没投入多少钱,但对穗子来说,卖得少,就等同赔钱。 晚上,老于家全员围着涮铜炭火锅。 姣姣满脸哀怨。 “我为什么要喝牛奶?我哥生产的饮料那么好喝......” “因为你上午已经喝了。你现在长身体,这种东西应该少喝。”
穗子慢条斯理地给姣姣夹了肉。 “我们同学都在喝,白梨到底哪儿不好啊,明明很好喝?”
“嗯,很有想法,我一会跟你哥去苏家,你可以问问你苏哥,让他从科学角度给你讲讲,或许你可以忽悠他给你做个实验,现场演示你碳酸饮料是如何破坏钙的吸收的。”
姣姣跟着穗子去过苏家,对苏哲那些瓶瓶碗碗的实验工具特别有兴趣,不过苏哲性情阴晴不定的,不是很好说话。 “我有点打怵......他总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姣姣惟妙惟肖地模仿了苏哲的眼神,就是那种众生皆渣,唯有他是神的神态。 “通常有才华的人都有点自己的小脾气,比如你哥——”穗子正教育着孩子,王翠花插了句。 “铁根就是个格色(sai三声)的货。”
“喂!老头,你管不管你家老太太?损我有瘾?”
于敬亭抗议,“我看你就是让她太闲了,还不够累。”
穗子在桌下狠踹了他一脚,不要当着孩子面瞎开车! 于水生皱了皱眉,但没说话。 穗子继续把话题绕到姣姣这。 “跟知识分子打交道,把握窍门是很容易的,这就跟你哥相处差不多,只要遵循一个原则,就能跟他们成为朋友。”
“啥?”
“真诚。你面对他时,不要只想着他的高冷和孤傲,要对他的成就给予尊重和认同,细心观察他需要什么,抓住一个点,就能成为朋友。”
姣姣似懂非懂,低头在那琢磨。 隔了一会,姣姣抬头,遗憾道: “柳腊梅为什么回了屯里?她要是不回去,我也学我哥炸她一身黄了吧唧——” 正在沾麻酱的于水生突然觉得筷子上的肉没那么香了。 “别人用过的招式,你就不要用了,要敢于创新,剩下的就靠你自己领悟了。如果今天你能说服苏哥给你讲讲碳酸饮料的危害,回来我可以奖励你一杯饮料。”
“啧,又糊弄孩子。”
于敬亭已经看穿了穗子的小把戏,幸灾乐祸地看着高兴的姣姣。 这傻丫头,又被穗子糊弄了。 让苏哲给姣姣讲,那小子恨不得能放大一百倍危害,把这玩意说成穿肠毒药。 别看苏哲帮着于敬亭鼓捣这些配方,可他本人是对这些嗤之以鼻的,不止一次说这玩意不是好东西。 姣姣听苏哲说完,还能喝得下去? 穗子这是杀人诛心,一箭双雕。 “你这小娘们就是坏得很。”
穗子脸上笑,脚在桌下使劲踹。 于水生放下碗,慢条斯理地说道。 “两下。”
“爹,你说什么呢?”
穗子问。 “你那两脚,全都踢我腿上了。教育孩子的方式挺好,就是脚法不太准。”
穗子石化,脸瞬间爆红。 “哈哈哈。”
于敬亭乐了。 穗子用吃人的眼神瞪他。 “穗子,你和铁根一会去苏家?”
王翠花问。 “嗯,我们想请教一下苏哲,雪糕配方改良的问题。”
雪糕卖的不好,穗子两口子合计了下,不打算用降价这样的方式竞争,还是要从改良口味入手。 啤酒厂没有食品技术员,研发口味这块让苏哲这个半路出家的顶上。 这两口子三天两口就往苏家跑,王翠花都有点过意不去了。 “生产队的骡子也不能这么用啊,人家小苏都够可怜的了,摊上你们俩也是倒霉......” 在王翠花看来,苏哲娶了柳腊梅,已经是倒霉蛋本蛋了。 还误交了铁根这个损友,从此就跟被牛皮糖缠上似的,不得脱身。 有一次都快半夜了,穗子突然想到配方里少了点啥玩意,于敬亭带着她杀过去。 根据于敬亭回来后口述,当时苏哲正在熬夜研究哪儿出了问题,对于小两口的到来举双手欢迎,但是苏家爸妈的脸色,跟屎一样难看了。 “娘,君子之交淡如水,那是君子,咱都是世俗凡人,普通人的友谊,都是越用越深的,苏哲这段时间可稀罕敬亭了,是吧?”
穗子问于敬亭。 于敬亭点头。 “可不就是稀罕么,差点拿硫酸泼我,好家伙。”
这感情,可以说非常真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