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摆摆手，“写实画画得挺好，但我觉得拍照更省劲。那些抽象的，我又看不懂，总觉得像是鬼画符，说不定就是艺术家们拿来糊弄人的！”

叶嘉佑大笑，“你这未免太诚实了些。”

南音撑着旁边摆饰的小柜子，好为腿分摊压力，“我就俗人一个，没什么好掩盖的。”

她到涅桐后，为了能跟上客人们话题，学过不少东西。不过那也是强行附庸风雅，她私底下并不喜欢那些，也做不到真正的欣赏。叶嘉佑看了眼她的腿，“不看画，那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会儿，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她腿上伤还没好，也不适合四处走动。“乐意之至。”

南音知道这是在迁就她，心情更加愉悦。叶嘉佑看着她灿然的笑，微怔，略有些慌乱地挪开了视线。他也见过形形色色的美人儿，但像她一样容貌璀璨至极，一举一动皆有韵味的，却几乎没有。“那走吧。”

叶嘉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去扶她，免得她走路不便。南音却误会了他的意思，直接挽住了他的胳膊。以前她也经常这样挽着林嘉深，有段时间他个子长得特别快，她都是挂在他身上，像个人形挂件。叶嘉佑身体僵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只是两人快要走出去时，李特助却小步跑了过来，“叶少，纪总邀您中午一起吃饭，为陆小姐庆祝。”

叶嘉佑面露难色，南音不想让他为难，“那我们改天再约。”

正好她还有事。南音跟他分开后，收到陆诀用新号码发来的消息。【昨天我喝醉了，如果有什么唐突的地方，很抱歉。陆诀。】南音瞥了一眼，没回复，只是想着以后离他远些。一来是纪晏尘的警告。二来是陆诀说什么余情未了，感情上对她纠缠不清，但之前对她动手的时候，却又丝毫不收敛……她可不想跟他有纠葛。南音寻个角落打电话，“陆雅彤那些黑料，明天就发出去。”

画展有三天，她觉得明天最合适。公关部的人很犹豫：“可是……可是她以后会跟纪总结婚吧，现在搞这些，是不是不太好？”

“那我是纪总的人，你应该也有耳闻吧？”

南音笑道：“陆雅彤现在跟纪总还没订婚，以后说不定嫁给纪总的人是我呢，你就不怕得罪我？就算事情被发现，也有我来扛着，你左右吃不了亏。”

公关部负责人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下了决心，“好！”

……晚上七点左右，李特助才来找南音，“南小姐，纪总在车里等你。”

“哦。”

她站了起来，跟他往外走，在距离画廊很远的位置才上车。南音腿不舒服，但也没说让车开过来。在纪晏尘这里，她见不得人，她一直都知道。李特助提醒她，“纪总听说了你的一些事，不太高兴，你待会儿嘴甜点，别惹他生气。”

南音摊手，“你都跟他这么久了，怎么看不明白？他是我这个人不顺眼，跟我做什么无关。”

她腿很难受，也没看李特助什么反应，先行上了车。纪晏尘坐在后排，闭目养神。落日余晖透过车窗落在他的身上，哪怕昏黄柔软的灯光，也驱散不开他周身的疏离跟无尽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