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算是义诊。孙世昌大爷是第二天开门后的第一位客人。“您这是慢性肺阻。”
叶轩给孙大爷把了脉,便说道:“在中医这边,病名是喘证。”
“喘证是由于外邪侵袭、饮食不当、情志失调、久病劳欲等导致肺失宣降、肺气上逆。”
“这病麻烦么?”
孙世昌向叶轩问道。“您这个情况,持续挺久了吧?”
叶轩回答道:“平常会感到呼吸困难,张口抬肩艰难,平卧着很不舒服?”
孙世昌连连点头:“对,是这样的!”
“怎么不早点去看医生呢?”
叶轩一边写药方一边说道:“喘证到了严重阶段,也许会病及于心。”
“到时肺肾俱虚,肺虚则宗气生成不足,肾阳虚而无以温煦心阳,导致心气、心阳衰惫、鼓动血脉无力、血行瘀滞。”
“您现在唇色、舌头、手指甲都微微青紫,已经临近危证了。”
“唉…”孙世昌叹息道:“我也去医院看过…药也吃了不少,都不见好转。”
慢性肺阻是一种比较觉的慢性呼吸道疾病。长期吸烟,或者是长期在灰尘比较大的地方;又或者是经常接触有毒气体,会导致肺部损伤。孙世昌这个病应该是年轻时从事的工作造成的,到了年老才凸显出来。它通常没办法治愈,只能通过吃药缓解症状。“您看的那个医生挺不负责的。”
叶轩说道:“完全没有效果,也不换个治疗方案。”
“呃…”孙世昌迟疑了一下,说道:“给我看病的,是我侄子。”
“你侄子?”
叶轩怔了一下,联系到老大爷的姓,问道:“你侄子不会是人民医院的吧?”
“对!”
孙世昌好奇道:“他叫孙德彪,小医生认识他?”
叶轩脑子里一嗡,正在写着药方的手,不自觉地停下。“唉,说到我那个侄子…”孙世昌没注意到叶轩的神情变化,唉声叹气地说道:“可能是因为我们两家曾闹过矛盾,他给我看病的时候,态度很敷衍。”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孙德彪的父亲是孙世昌的堂兄弟。他那堂兄弟,吃喝嫖赌五毒俱全,而且喜欢跟一帮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孙家人避之不及。有次找孙世昌借钱,孙世昌当时也很拮据,无奈拒绝了,然后就被那家伙记恨上。从此两家关系愈发恶劣,少了来往。“我们家情况好转后,我为了弥补关系借了不少钱给他,还资助他儿子考上医科大学。”
孙世昌连连叹息:“可还是养不熟。”
“前两年身体状况不好,找他看病,不知道多敷衍…”叶轩慢慢回过神,未置可否地接过老大爷的话头:“孙德彪这人,就是这样的。”
“我以前就在他的科室。”
“这么巧?”
孙世昌很讶异:“他这个人我很清楚,性格特别差劲,应该没难为你吧?”
叶轩一时不知要不要笑。孙德彪这货正是一直与自己为难,才自作自受导致被抓。“他在里面还好吧?”
叶轩将药方交到孙世昌的手上,说道:“我只知道他前些日子被抓了。”
“唉…你也知道?”
孙世昌叹气:“好像是造谣还有过失致死什么的…我前些日子去看他,一个劲求我。”
“本来不想管的。”
“但他爸死得早,他一个人也怪可怜的。”
叶轩笑了笑:“不用觉得他可怜…他被抓是想陷害别人,从而过失致人死亡。”
他特别讨厌孙德彪这个腐蚀了医疗系统的毒瘤;凡是与孙德彪有关的事物,叶轩也一并讨厌。但是对待病人不应该夹杂个人感情。况且面前这位老人,也没做错过什么。“不说这个了。”
叶轩打断了老人的话,起身说道:“麻烦您到那边房间里。”
“我还要给您针灸下。”
孙世昌连忙起身,在叶轩的带领下走到一侧的诊室里,缓缓躺到一张医疗用床上。“叶哥,你……”宋以晨听见了二人的对话,这时拉着叶轩出来,迟疑着说道:“要是知道因为你导致孙德彪入狱,这老人家不会怪你吧?”
“无所谓的。”
叶轩完全不在意。这事本来就是孙德彪活该。这老大爷似乎还算通情达理,不至于黑白不分。安抚宋以晨两句,叶轩就走进诊室,取出一直装在身上的灵曲针盒。慢阻肺在西医看来很棘手。中医的针灸治疗,反而效果更好。配上引气入体的本事,叶轩可以做到针到病除。手捻灵曲银针,通过针刺足三里、交元、肺俞、肾俞等穴位,改善患者的呼吸道症状。叶轩在诊室行针时,外面似乎又来了人。“我大伯呢?!”
一道尖利的声音叫道:“你们把我大伯藏到哪里去了?!”
叶轩扭过头,朝外面望了一眼。宋以晨正站在一个胖胖的女人跟前解释道:“老人家正在里面针灸,很快就出来了。”
“针灸?!”
胖女人叉着腰,大声叫道:“我可告诉你,我们家那口子也是医生,你们最好别漫天要价!”
宋以晨秀眉微蹙:“我们不会乱收费的…”“你们最好是!”
胖女人口中发出一声厉喝:“要不然,我找人把你们这里拆了!”
跟胖女人一起的,还有两名十来岁的少年。他们相貌有几分相似,应该是一对双胞胎。“妈,我好像见过她!”
一个人指着宋以晨,对胖女人说道:“我在医院里见过她!”
“她是姓叶的那个混蛋身边的护士!”
胖女人双眼瞬间圆睁,肥胖的身躯,猛然朝宋以晨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