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期不禁发笑，罢了也不理会，只是看向赵存。赵将军显而易见地咬了咬牙，接着又吸一口气。低垂下来脑袋，徐期以为推脱，却听他道：“大人若是作不得这般的事，不若交予末将。”
韦冲眼睛扯了扯，神情却是未变：“这不是甚么好事。”
“末将知道。”
“决定了？”
“末将没有妻子。”
“晓得了。”
赵存再是颔首，看过徐期齐季，又望韦冲：“大人，末将……还有些事，且先告退。”
“去罢。”
赵存颔首，缓缓退去。而韦冲闭上了眼：“我这样是不大好。徐期，这事儿算是我许齐季进夜不收的份儿，你看成么？”
徐期忙是颔首：“大人说好，便是好的。”
韦冲睁眼：“哦，这样，你不冤我？”
“想来……大人也是别无他法。”
徐期说着，咽下一口唾沫，又轻声道：“只是大人，你这样算是把我和齐季卷入进来，我们俩个日后还要在夜不收作事，赵将军又在我们之上，怕是……”“怕甚么？”
韦冲笑出声，“有我在呢。”
“是。”
徐期只好颔首。韦冲点头，又接着讲：“事情也非你们而起，全是因我。再说他是客将，在此无援，后面儿有的事儿怕还须你们帮忙。他啊，得罪我不起，也不好让你们不快。”
徐期闻言，只得接着点头。“这事儿对他是不大好。”
是见徐期不快，韦冲又是轻声安慰：“以后啊，本官再作补偿便是。这事儿记我这里，你莫要挂心。”
“是。”
韦冲点头，接着一边起身一边说：“本官到这儿的事情算是办了，也引你们到了这里，本官便先走了。”
走到门口，他又回头，“赵将军兴许还会再来，你们要在这里再瞧瞧也是好的，自便罢，阿。”
徐期看了一眼齐季，二人便是一齐颔首：“是，大人。”
“啊，是了，齐季，是罢？”
韦冲目光流转，落在齐季身上，待是齐季点了头，他才轻声道：“你能进这夜不收，一来缺人不假，二来，你也须要谢谢你的兄弟。”
齐季忙颔首：“是。”
待是二人抬头，便是不见韦冲。齐季再扭过脸，瞧着徐期：“现在……你我该作甚么？”
“你还想逛这里么？”
不等他答，徐期又说，“走罢，以后若是过来，有的是时间瞧。”
这两句话之间几乎没有间隔，似乎齐季的答案并不重要。不过，齐季也不在乎，只是点了点头：“就这般罢，我们走。”
出门去，无处去，二人遂于街头流荡。待是响午，在镖局里头吃过饭，徐期拜别齐季，自要往衙府去。齐季皱眉：“早上不才去过，如今你去作甚？”
“我想起还有事情没办。”
徐期念起王三事儿，觉得不好与齐季讲，嘴巴张张，随口又道，“再说早上我可没见杨姑娘。”
“哦。”
齐季若是恍然，“你香囊还没送出去呢。”
“是啊是啊。”
徐期点头，便是抬起两手：“不必送了，道路我熟。”
齐季也是笑出声：“兄弟，虽然罢，嗯……我也没说要送你。”
再到总管府，便是轻车熟路。见了王三儿，徐期也不心怯，更是摆了摆手，唤了王三儿近前：“哎，我如今来，是为你的事情。”
王三儿颔首：“多谢小爷儿挂念。”
徐期点头，再往里去，仍是直管冲前堂。这一回，要顺些，韦冲便在前堂眯着眼，旁边还坐着俩个青衣官人。徐期瞧过，一时不知是否该往前去，还是韦冲摆了摆手，招呼徐期近前。待是走上台阶，进了前堂，韦冲便是抬手又指徐期：“这是我为杨姑娘寻的夫君。二位瞧着如何？”
两个转过脸，便是瞧徐期。也这时候，徐期也瞧他们。在左边儿的留了山羊胡子，面颊显瘦，再往下看，鞋面儿有些缝补。另个则更壮实一些，胡子成一大把，靴子干干净净，上面儿竟无一丝灰尘。“是了，徐期，还不快见过两位大人？”
“是。”
徐期颔首，接着行礼：“小民徐期，见过二位大人。”
“罢了罢了。”
山羊胡子动了动，“既是将作杨姑娘的夫君，那便也不算甚么小民。哎，这却折煞我也。”
另个也是低头：“日后你若得道，还请不忘下官。”
韦冲听闻，咳嗽两声：“我却还在这里。”
徐期也忙接话茬儿：“大人谬赞，徐期尚小，还需在衙府多多历练，不若几位大人，已是朝廷命官。”
不等两个大人说话，韦冲这时摆手：“话都说了，你们且去。我和徐期呐，怕是有家事聊。”
“是。”
其一颔首。“那便来日再会。”
眼瞧两个去了，徐期小心开口：“大人，今日那事……赵将军着手作了？”
“我不知道，也不好问。”
韦冲摇头，接着叹息：“你来寻我不该是为这个事情。哦，方才那两个，你却无须在意，下辖县城里的俩个县尉罢了，不过是些事情交代他们，与那个事情无有关系。”
徐期低垂脑袋：“韦大人却也无需与我解释。”
“还是该与你解释。”
这般说着，韦冲立起身，从旁拿起小壶儿，缓缓走至徐期身侧，竟是为他添水。“大人……”“我这不是讨好与你，是与杨姑娘。”
韦冲打断徐期的话。徐期只得颔首：“我明白了。”
可又不禁问道，“那纪大人到底是何来历，大人你到底是这……”“我倒是有听人讲过他的事情。”
韦冲缓缓放了壶儿，接着转身，还回主位坐了，目光落去远处：“听闻他是辽州人，边疆之地，苦读出来，也不容易。”
稍停，又叹，“却不知发生了些甚么事情，如今他啊……我也不好多话，你应当明白。”
徐期颔首，接着抬头：“是了，大人，我却还有一话要讲。”
“你且说罢。”
“在野听闻，所谓民不事则生变，些许府中之人家中亲属尚未得有差事，希望大人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