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相!”
司徒锦绣正欲开口之时,莫忧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陈敬言顿时回头看向莫忧。“可是我临国府招待不周,陈相怎么怎么到后院来了?”
莫忧向陈敬言躬身行礼。陈敬言看了莫忧一眼,又看了司徒锦绣一眼,方笑了笑道:“一时酒醉,所以便迷了路,所以正请二小姐带我出去。”
莫忧笑道:“原来如此,二小姐还有事要做,莫忧不才,可为陈相带路。”
陈敬言微微皱眉,但也只得道:“那就劳烦了。”
“请。”
莫忧向前带路。陈敬言回头看了司徒锦绣一眼,眼神脉脉:“二小姐……珍重。”
言罢,方随莫忧一同离去。司徒锦绣望着陈敬言离去的背影,微微一叹。陈敬言和莫忧并肩而行,皆没有开口说话。说实话,面对陈敬言,莫忧压力很大,甚至他刚才都有些奇怪自己那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主动上前。若是在数年前,他还只是临国府一个普通小厮的时候,面对百官之首的宰相,恐怕连抬头的胆量也没有。但现在,他毕竟是临国府的姑爷,而陈敬言不过是请来的贵客而已。而且二小姐还是他的妻子。无论如何,他都不后悔走上前去打断陈敬言。“莫公子……”陈敬言忽然停下脚步,看向莫忧。“陈相有什么指教?”
莫忧也不由看向陈敬言。陈敬言盯着莫忧看了片刻,方徐徐道:“照顾好二小姐……”“这个陈相放心,二小姐与在下乃是夫妻,我自然会照顾好她。”
莫忧抱拳道。陈敬言点点头,道:“我还有事要忙,便不去向临国公请辞了,劳烦你待我说一声吧,我便先告辞了,还望临国公不要生气。”
莫忧道:“陈相的话,在下一定带到。”
“陈敬言怎么走了?”
赵珏的身影却是突然出现,看向离去的陈敬言,淡淡开口。“参见公主殿下!”
莫忧连忙躬身。赵珏笑了笑,看向莫忧道:“我记得你。”
莫忧笑道:“在下也记得公主殿下。”
赵珏笑道:“倒是没想到,我这位表姐没看上宰相,却看上了你……看来你挺有过人之处嘛!”
莫忧面色微变,却连道:“不敢!”
“当年我和宁潇去偷听你二小姐的事,你真没有告诉她?”
莫忧沉吟片刻,笑道:“这个公主殿下放心,当时我答应过姐夫,自然不会食言。”
“很好,倒是有些品行。”
赵珏又问道:“宁潇呢?怎么不见他,也不在香来水榭之中?”
莫忧犹豫片刻道:“姐夫今日一大早便出去了。”
赵珏道:“出去?今日是舅舅的七十大寿,他这个做女婿的不应该在场么?”
莫忧笑道:“姐夫昨日便已经像老爷贺过寿了。不过我猜测,或许姐夫知晓今日众宾齐聚,比较喧闹,姐夫素来喜欢幽静,所以提前避开了。”
赵珏哼了一声:“我看他不是避喧闹,而是避我!”
“他去哪了?”
“这个我就不知了。”
赵珏暗暗凝眸不语。夜幕,众宾告退,临国府这好一场热闹方才退却。一种丫鬟小厮还在厅内庭外仔仔细细的收拾。莫忧缓缓推门而入,见司徒锦绣还在灯下看书,不由走过去道:“今日二小姐劳心费神,应当是累了,为何不早些休息?”
司徒锦绣摇摇头道:“一些嘴皮子活,能累到哪去?倒是你,四处奔走,早些休息吧。”
见二小姐罕见的关心自己,莫忧心中不由暗暗而喜,他不由凑近了些,瞧了一眼司徒锦绣手中的书卷,道:“二小姐看的什么书?”
司徒锦绣摇摇头,把书合上道:“没什么,一些闲书罢了,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莫忧微微颔看着司徒锦绣独自转身的背影,终究忍不住开口道:“三年了,二小姐始终不愿与我同塌而眠,是因为陈相么?”
此话一出,司徒锦绣顿时身形一滞。她不由转过身,看向莫忧,平静道:“你胡说什么。”
“那是为什么?”
莫忧情绪略微有些激动,他十分不喜欢司徒锦绣对他的态度始终平静如水。明明他现在已经很努力改变自己了,所作所行之事没有一件是逆了她的心思,甚至知道她喜欢书法,自己已经每日勤奋学书,只希望能得到她的赞赏。但一切的一切只证明,自己所做的都是无用功。即便自己已经成长很多,但司徒锦绣的态度却分毫未变。司徒锦绣看着有些激动的莫忧,沉默了片刻道:“你若觉得一个人睡太孤独的话,可以去找麝月。”
“你……你都知道?”
莫忧闻言,顿时有些慌乱,目光微微闪烁,不敢再看司徒锦绣。司徒锦绣摇摇头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男女之情,亦是人之常情,你若有能耐,霁月晴儿檀香我都可以予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莫忧顿时有些羞愧难当。“好了,你出去吧,以后,也不必陪着我,按我的时辰休息,这几年来的确倒是委屈了你。”
司徒锦绣说完,径直转到里间,剔灯入眠。房间一下子暗了下来,莫忧在黑暗之中站了良久,只得轻轻推门而去。……司徒擎海中举之后,司徒敬城本来还想着让他来年再进行会试考个贡士进士,如此方可真正算得上光耀门庭。但司徒擎海可是知晓自己几把刷子,虽然自己苦读数年,腹内的确也存了些墨水,但如今中举已然是耗尽了才思,再想考中进士,多少有些贪得无厌了,索性便不考了。倒也没有惊动司徒敬城,只凭着自己临国府二公子的身份,在吏部这么稍微运作一番。这一日,吏部的任命传到临国府,拔擢司徒擎海任宣州知事一职!“爹,你看这眼下我大乾正是缺人才的时候,我就是考中了进士,不还是去当官嘛,现在我直接就能去当官,还费那功夫干啥?”
司徒擎海笑哈哈的说道。司徒敬城拿着吏部的任命状,看了又看,道:“这宣州知事虽然是七品,但其实就是个闲职,不是说陈相推行新政,已经裁掉这些冗官了么,怎么偏偏任命到你的头上?”
司徒擎海眼珠子一转,连忙笑道:“爹,你又不管朝政,这既然留着,肯定就它的用处!”
司徒擎海一把把司徒敬城手中的任命状夺了过来:“爹,您放心吧,我不嫌官小,这个宣州知事我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