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终于回来啦!”
“我和老爷夫人都等你多时了!”
许思宸笑语盈盈的连忙迎出门去,夫妻小别数月,纵然以她的性格,此时也难免有些羞赧和激动。望着司徒擎海的面庞,她连忙伸手想要挽住他的手臂。“啪!”
却不料想迎接她的却是一个响亮的巴掌。许思宸霎时间被这一巴掌打蒙了。她惶惶然楞了半晌,方才反应过来,呆愣的看向司徒擎海。甚至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成婚二十余年来,司徒擎海何曾对她动过一个手指头?“这……”此时,空气似乎都沉寂了下来。司徒敬城和徐夫人也都惊讶的站起身来。所有人都震惊的望着司徒擎海。一时之间,无人开口。司徒擎海满面怒容,眼神复杂的看向许思宸:“告诉我,妙真是不是你害死的!”
司徒擎海大声喊道。许思宸不由慌乱了一下,但她很快愈发恼恨起来:“你竟然为那个偷情的贱人打我!”
“她不会的!”
司徒擎海眼神决绝道:“妙真不会背叛我的!”
“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能提前知道莫忧会出现在妙真的房间?”
许思宸哼道:“我就知道!”
“那小贱人我一直都派人盯着她,我凭什么不能知道!”
“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出现在房间之中,所有人都看到了!”
司徒擎海愤愤道:“是我临走时叮嘱莫忧照顾妙真的!他们根本不是偷情!”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诧异。司徒敬城同徐夫人对视一眼,有些惴惴道:“难道真的是老夫冤枉了她?”
“二哥,你终于回来了!”
正在这时,华富把莫忧带了过来。司徒擎海连忙抓住莫忧道:“莫忧,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告诉我!”
莫忧连忙道:“是!是当日二少奶奶把……”莫忧连忙把当日的情景再说了一遍。“听到了么?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司徒擎海双目盈泪,痛苦的看向许思宸:“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陷害妙真!她根本什么也争不过你!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容她!为什么一定要至她于死地?”
听着司徒擎海的斥责,许思宸不仅双目泛红,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狡辩,凝着眼睛,不让眼泪落下,愤恨道:“我是容不了她!但我也没有想害死她,是她自己自杀的!”
“你要为她报仇么?那你杀了我啊!”
“你!”
司徒擎海陡然暴怒:“好!好!你承认了是吧!”
“我现在就为妙真报仇!”
司徒擎海陡然再度扬起了手臂。“拦住他!”
“二公子不可!”
华富等人连忙把司徒擎海死死抱住。“混账,你要干什么!”
司徒敬城气愤的走了出来,瞪向司徒擎海。司徒擎海握紧双拳,悔恨盈心,痛苦的看向司徒敬城:“爹,你也是凶手!你也是害死妙真的凶手!”
“你,你个逆子!”
司徒敬城闻听此言,顿时心中绞痛,身躯一颤,差一点栽倒过去。“老爷……”连忙被人扶起,捶背抚胸,这才缓过气来。徐夫人泪如雨下:“擎海,你怎么能这么和你爹说话啊,你要气死爹娘么?”
司徒擎海双目通红,跪倒在徐夫人面前:“孩儿不孝,但妙真不能枉死。”
他又看向许思宸,决然道:“我曾答应妙真,要护她一生一世,再不受半点委屈,是我食言了!我对不起她!”
“从今日起,我便与你许思宸恩断义绝!”
许思宸身形一颤,双目一缩,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量,跌坐在地:“你,你要休我!”
司徒擎海侧过脸去,再不看她一眼。许思宸双颊泪流,苦笑一声:“司徒擎海,你好狠的心,你竟然为了那个贱人,要休我!”
许思宸心中愈痛,几度哽咽道:“你,你只记得你同她的情意绵绵,那我们呢……!”
“当年我们洞房花烛夜时,你对我的海誓山盟又算是什么!?”
“你说过你会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个人!即便有别的女人,也只是一时之欢,你最爱的人永远都会是我,永远都是我最重要……这些话原来都是骗我的是么?”
“你个混蛋,你都是骗我的,现在竟然要为了那个贱人要休我!你有能耐杀了我啊!”
许思宸肝肠寸断的嘶吼着,声泪俱下的扯向司徒擎海的衣服。“你别说了!”
“别说了!!”
司徒擎海反手一把把许思宸推倒在地,哀嚎着跑了出去。“擎海!”
徐夫人伸手喊道。“华富,快跟着二公子,不能让他出事啊!”
“是!老奴这就去!”
华富连忙带人追了出去。许思宸趴在地上,发丝凌乱,怅然闭目,把脑袋沉重的叩在地上,久久不起。“造孽啊!”
司徒敬城重重咳嗽一声,身子愈发重了,连忙在司徒锦绣等人的扶持着坐下。宁潇走了过来,也只得轻声劝慰道:“岳父也不要太过伤心,二哥也不过是一时气话罢了。”
司徒敬城怅然的摆了摆手,便又咳嗽了起来。司徒锦绣也道:“老爷夫人还是先回去休息吧,二哥和二嫂的事情,我会好好劝他们的。”
“来人,快送老爷和夫人回房休息。”
“二嫂,二哥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你们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能说断就断呢?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我会劝他的!”
“秀儿,绮珠,你们两个也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二少奶奶扶回房休息。”
“是!”
几个下丫鬟也连忙把失魂落魄的许思宸带走。几人离去,一场吵闹方告平静。宁潇和司徒锦绣对视一眼,各自沉默不语。正在这时,司徒明朗缓缓走了过来,脸上泪痕依稀,显然也是刚哭过。“原来,姨娘真的是被娘害死的。小姑父,二姑姑,我该怎么办?”
他刚才其实一直在廊下听着。林妙真是他的亲生母亲,但是把他从小养大的却是许思宸,感情自然更深。但现在许思宸害死了林妙真。养母害死了亲生母亲。这对于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而言,不啻于天崩地裂。宁潇叹息一声,望着司徒明朗,却也无话可说。怎么做,终究需要他自己决定。“去练拳吧。”
沉默片刻,宁潇道:“当你不知道怎么面对的时候,那就先放下吧。”
“好,我听小姑父的,我去练拳!”
司徒明朗鼻尖一酸,又忍不住眼眶湿润,他连忙转身,顺手擦过,转身狂奔起来。他回到香来水榭,把宁潇和红鸾教给他的所有拳法一刻不停的一一打了一遍。打完一遍,心中还是难受。便又打了一遍。心中依旧难受。便一直不停的打,终于筋疲力尽,浑身肌肉酸痛,仿佛溺水得救,仰面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的时候,那一刻,一切的事情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但拦不住的那眼角两行清泪依旧沿着眉梢,混着汗水滴滴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