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夏的眼睛微微一眯,脚下轻点,轻盈的身体如飞燕一般稳稳的落在小船之上,她落下时,船身一片平稳,都没有晃一下。萧声依旧,船中之人似不知道有人闯入。明夏静静的立在船头,看着船仓,船仓中挂着竹帘,月光疏影,只见得里面坐了一个男子,他手里拿着一根箫,头发高高束在头上。她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深夜在此吹箫又能如此淡定,只怕不是善与之辈,而此人的箫声轻灵,分明又没有恶意,她一时不知此人是敌是友,站在船头便是最安全的选择。一曲终罢,船仓里传来了极为悦耳的男音:“姑娘喜欢这首曲子吗?”
他的声音如若他的箫声,清灵飘渺,透着无边无际的诱惑,听起来甚是年青。“喜欢。”
明夏先是一愣,紧接着据实回答,这首曲子也的确是好听的紧,这人吹箫的技艺也是极为高超。那人浅笑道:“这世间知音难求,难得姑娘如此喜欢,何不进船一述?”
明夏不知那人是敌是友,一时哪里敢进去,当下朗声道:“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颇为不便!”
那人叹道:“是我考虑不周,唐突了姑娘,还请见谅。”
说罢,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拉开了竹帘,一个脸戴银制修罗面具的男子缓缓走了出来。明夏一见到那人,不由得微微一惊,方才两人的对话客气而有礼,她以为船里的人应当是个极为秀气和知书达理的人,没料到说话那么斯文的人居然带了那么可怕的一个面具。那人淡笑道:“在下吓到姑娘呢?”
“也不是吓到,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明夏据实回答。那人浅浅一笑道:“姑娘轻功卓绝,胆识也过人,在这夜半时分见到我这张面具还能如此淡定,实属不易。曾经有人半夜里见到我这张面具,下晕了过去。”
明夏浅笑道:“被吓晕之人不过是自己心里有魔障罢了。”
那人微笑道:“姑娘的见解倒是不同于常人,在下西陵聪,请姑娘多多指教!”
说罢,他轻轻朝明夏微微一揖。他说的淡陌,明夏却猛然一惊,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后道:“你就是传说中的暗夜之王西陵聪?”
西陵聪的大名她早就听说过,传闻他行事极为狠厉,手中有三千鬼将,那些鬼将个个都厉害至极,当年华山派因为得罪了他,他一夕之间将整个华山派全部杀光,无一人幸免。所以江湖上曾有一句话:宁得罪阎王,也不要得罪暗夜王。“如假包换!只是也有人叫我暗夜修罗。”
西陵聪微笑道。明夏淡然一笑道:“你这张面具倒也和这暗夜修罗的名称极为相配。”
西陵聪浅浅一笑,明夏又道:“只是不知道西陵公子深夜引我到此所为何事?”
“没什么事,只是想还一件东西给姑娘罢了。”
西陵聪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那玉佩的质地极好,在月光下散发出柔和的光华,上面赫然刻着凤首的图案。明夏大惊,那一块玉佩是她娘留给她的,当日在碧水别院她戏弄了皇帝之后,便再也寻不到了。她后来去过几次碧水别院找那枚玉佩,都没有任何消息。“你从哪里得到这枚玉佩的?”
明夏寒着声问,她心里不禁微微紧张,若是西陵聪那一日也在碧水别院里,那岂不是将她的样子全看了去!相府的傻子七小姐若是枭凤的消息一旦散播出去,只怕会给她惹来极大的麻烦。“那一日姑娘去碧水别院时落在那里,我看到便捡了起来。总想寻个合适的机会还给姑娘,只可惜姑娘神龙见首不见尾,到今日才遇上姑娘。”
西陵聪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明夏。明夏听到他这样一说,便是并没有亲眼看到她的真颜了,或许说就看看到了她的真颜也不知道她就是相府的七小姐,她的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心念一定,便将手伸过去道:“如何便多谢公子了!”
西陵聪听她这么一说,便知道那一日在碧水别院里戏弄皇帝的便是这枭凤了,他心里不禁有些好奇,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他的眼波微转,见明夏的手伸了过来,便又将手收了回来。明夏一接接了个空,她皱眉问道:“公子这是何意?”
西陵聪浅笑道:“看得出来这块玉佩对姑娘极为重要,姑娘不谢谢我吗?”
明夏一愣,旋即淡笑道:“是我失礼了,多谢公子!”
说罢,她又将手伸了出去。西陵聪的手却没有再伸出来,他淡笑道:“姑娘既然已经知道失礼,那么也该表现出一些诚意来,将面具揭下来让我一赌芳容如何?”
说罢,他竟不待明夏回答,伸手便来揭她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