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重宫门,他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天气,今日雾极大,四周都是雾蒙蒙的一片,天色微微有些阴沉,透着一股莫名的厚重,在浓雾里,隐隐能看到太阳的影子,只是那个影子泛着水气,没有往日的火热,反而透着清冷,如同一个圆圆的煎饼挂在空中。透过层层重雾,隐隐能看到巍峨的宫门,挺拔的大殿,在雾气的笼罩下,显得更加的庄严。在这个地方,不知道流了多少战士的鲜血,又有多少人因为权利的更替命丧于此。苍蓝王朝也不过才五代皇帝而已,到今日已是腐朽不堪。他轻轻的摸了摸怀中的信,继而冷冷一笑,若是更替无可避免,那么就让史册记住这极为苍凉的一笔。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往日里温雅如玉的脸依旧温雅无比,没有一丝杀气,晨风吹起他的白袍,如仙般丰神俊朗。他抬脚就欲往宫门走去,却听得一记苍老的声音道:“贤王爷,这么一早进宫,是皇上宣你了吗?”
沈笑儒回头一看,却见明夏和乔相站在那里,乔相捋着胡子,看起来有些高深莫测。明夏则对他浅浅一笑,那一记笑容在晨风中荡开,透着荡人心魂的色彩,她的眸子坚定而又聪慧,和往日里她逢人和冒傻气的眸子截然不同,她的脸上再也没有昨日里的狼狈,有一丝高洁自她的身上溢了出来。她的脖子上系了一块丝巾,遮住了那点点吻痕,也让她修长的脖颈看起来更加的漂亮。此时的她,端庄大方。她信守承诺来了,他满心欢喜……沈笑儒朝乔相拱了拱手道:“乔相,皇上一早也宣你进宫吗?”
“那倒不是,而是明夏一早说皇上下诣赐婚,她要进宫谢恩,我拗不过她,只得将她带进了皇宫,既然遇见了,那便一起吧!”
乔相轻叹一口气扭头对明夏道:“跟着爹,不要乱走,知道吗?”
明夏乖巧的点了点头,一行三人便踏着晨雾走进了巍峨的皇宫,没有太阳,三人的影子都隐没在浓浓的雾气里。此时还未到上朝的时间,沈笑鸿端坐在甘露殿上,他的身边坐着一袭正装的皇后,他看着跪在地下的三人,他的眸子里有着一抹淡淡的寒气,脸上一片威严,他淡淡的道:“都起来吧,昨日贤王进宫求朕让朕赐婚,朕有言在先,自是要允了这一门婚事。明夏,你对你这个未婚夫可还满意?”
明夏还未回答,皇后在旁浅笑道:“明夏能寻到贤王这样的夫婿又岂会不满意?皇上难道忘了,那一日比较之前明夏就说了她喜欢贤王。”
她的眼里冒着层层寒茫,微微顿了顿又道:“可是本宫却觉得她根本就配不上贤王。”
沈笑鸿眉头微皱道:“皇后,休得胡说!”
皇后满脸不屑的看了一眼明夏一眼道:“明夏本是一个傻子,只有她的容貌能将她的傻气遮住些许,而贤王贤德无双,是朝中的栋梁,原本贤王爱美也便罢了,这是他的私事,本宫也不好插手,可是现在明夏已是残花败柳,又哪里能做贤王妃!若是传出去,皇族的脸只怕都丢尽了!”
皇后的话一说出口,沈笑儒的脸色微微一变,明夏的脸色也有些苍白,乔相伏倒在地道:“娘娘,明夏虽然傻,虽然名声不好,可是却还是洁身自爱的,请不要这样说她!”
皇后冷哼道:“她洁身自爱?也是,你是她的父亲自然要替她说话,可是本宫身为一国之母,又岂会无中生有。以前的传言本宫不想理会,可是就在前天晚上,她就做了一件极出格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让她把脖子上的丝巾解下来?”
乔相扭头看着明夏道:“还不快把丝巾解下来给皇后娘娘看!”
明夏抬头看着皇后,却见她的眸子里满是冷咧的光华,眼里满是嘲弄,眼底的深处还埋着一丝杀机,却偏偏又坐的端庄无比,模样既高贵又方。她顿时明白皇后这样做既要让相府和贤王撇清关系,又想置她于死地。这皇后的心思,还当真是恶毒至极,若是往常,她有无数的法子来应对,只是此时沈笑儒在这里,有些乱七八糟的话她硬是说不出口。她扭头看了沈笑儒一眼,却见他的面色苍白,一双眸子也有些痴愣,她心里微微一酸,顿时明白他纵然愿意娶她,这一件事情却还是如刀一般深深的刻在了心里。明夏站在那里不动,乔相见她脸色不好,只觉得今天这个傻女和往日有些不太一样。他心里不禁生疑,站起来一把扯下也的丝巾,却见上面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印在她雪白的脖颈上看起来触目惊心,这样的痕迹只有亲吻时才会留下,他一个不稳便坐在了地上。苍蓝王朝虽然民风较为开放,女子可以自由走在大街上,但是对于男女之防却是甚严,未出阁的女子若是失身于人是要浸猪笼的。沈笑鸿看到明夏脖颈上的点点吻痕,心里一时间有些怪异,也有了一丝叹息。“本宫没有说谎吧!”
皇后见到众人的表情满脸都是得意。沈笑儒的脸色已变得越来越难看,额头冒出了点点汗珠,他生平最重名声,而这种耻辱对任何一个男人而言都是难以接受的,他的手已握成了拳,脸上却依旧一片温雅,他深吸了一口气后走到明夏的身边,替她将那块丝巾系在脖颈上道:“我和明夏两情相悦,独处时难免有些情不自禁,让娘娘见笑了!”
明夏听到他的话后愣了一下,皇后轻哼一声,她将兰花指微微翘起来道:“看来贤王真的是很爱明夏,戴了绿帽子,还把过错把自己的身上揽。只是这件事情本不是王爷你做下的,又何必自己认下呢?来人啦,带茗韵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