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世界所了善良之外,还有这样的邪恶!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们的世子操练军队,就是为了不让他们被朝庭欺负,就是不让他们受苦!以前他们曾认为世子每年在凌州的征兵太不人道,从这一天后他们终于知道若是世子当年没有做准备,整个凌州只怕会毁于一旦!亲人的生命在凌州百姓的眼前消失,亲人的鲜血染红了那片世世代代养育着他们的土地,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家里的财物被洗劫一空!这哪里是朝庭的军队,分明就是强盗!不!哪怕是最为狠厉的强盗也做不下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天亮之后,朝庭的军队已被凌州的军队赶到了凌州城外,苍浪河畔的水已染成了红色,河这边是凌州的军队,河对岸是朝庭的军队,两方对持,都杀红了眼。一方是守卫家园,而另一方是奉诣讨贼。在这场竟争中,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贼?明夏一夜未睡,又消耗了不少真气,她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她踏着晨露随沈逸枫返回到凌州城内,城门紧闭,城内哀号声响成一片。她握紧了拳头,沈逸枫见她脸色不嘉,只淡淡的道:“你可知我为什么会在很久以前就对沈笑鸿百般提防吗?”
明夏扭头看了他一眼,他看着她道:“有一次小时候我和他骑马,他输给了我,心里怒气难平,把养马的马夫和马全杀了。还有一次我和他一起外出游玩,路上遇到狼群,他将我独自丢下,后来我才知道那些狼群是他故意放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杀了我,原因就是因为我赢了那一场骑马比试。”
明夏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寒气,他又浅笑道:“从小他就见不得任何人比他有才华,我好几次都想杀了我。父王是整个苍蓝王朝最为厉害的王爷,凌州是整个苍蓝王朝最为富庶的地方,我娘又是苍蓝王朝的首富,依着他好大喜功的性子,又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地方。自从我知道他的性子之后,就一直极为小心,也不愿再展露自己的才能,可是凌州本身就是一个值得争论的地方,他对凌州是势在必得。”
明夏的眸光微微一暗,沈逸枫又浅笑道:“你知道他这一次为什么不先攻打寒州,而是攻打凌州吗?”
明夏摇了摇头,沈逸枫微笑道:“因为苍蓝王朝和默克族人的战火已打了十年,国库里早已空虚,而凌州是苍蓝王朝的粮仓,他觉得只要打了这座粮仓,其它的地方都是手到擒来。所以这一次派来围剿凌州的军队都是苍蓝王朝的精锐,再加上钟云山极为带兵,他觉得就算是我凌州的兵马再强壮,也定是打不过他们的,这一次的战争他们是赢定了。所以这一次的兵马前来,已经做好了奴役整个凌州的打算,更做好了屠城的打算。”
明夏冷笑,沈逸枫的眸子里泛起一抹杀气道:“他觉得他们赢定了,我就让他有来无回!”
“你的确有让他们有来无回的本事。”
明夏低低的道:“可是就算是凌州赢了,你们也要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整个凌州难逃一场大灾!”
沈逸枫双目灼灼的看着明夏道:“那又如何?你觉得我当缩头乌龟就能逃脱离了吗?”
明夏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危险的目光,那双凤眸荡起的神色,竟是那般的怕人,那抹凌厉如同出鞘的宝剑,散发着浓浓的寒气,和他往日里的认识的那个像狐狸一样的男人截然不同,她淡淡的道:“当然逃脱不了,我只是觉得老百姓很无辜。纵然你把你自己的说的很无辜,可是你再清楚不过,你若不是太过张扬,这一场劫难不会来的这么快!其实说到底,你是有野心的,从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
沈逸枫的凤眸里有几分寒意,明夏直接无视,他看了她约莫有半刻钟,她也直直的看着他,没有躲避他不知道是怒还是恨的目光,他陡然间笑了,笑的又如往日像狐狸一般的灵动,他笑着道:“你说对了,我是有野心的。”
明夏浅浅一笑道:“你倒是很坦白。”
“我一向很坦白。”
沈逸枫轻叹道:“可是我说的话在你的耳朵里听起来都像是在放屁!”
明夏点了点头道:“对,就是在放屁!”
她见他的眼里有一抹淡淡的怒火,她又笑道:“不过我日后还是对你小心一点比较好,省得日后你荣登大宝之后对我斩尽杀绝。”
说罢,她一扭头便走进了凌州城内。沈逸枫追了上来,在她的身边大声道:“喂,你折腾了一整晚,先去休息一会吧!”
明夏的脚步微微一顿,没有理会他,径直朝前走去。睡?现在她又如何能睡得着?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个女子满身是血的样子。在这个满是哀号声的城里,她又如何能睡?她信步在城里走着,她知道经过昨夜那一仗,钟云山没有那么快再发动进攻,而凌州的军队一旦有了防备,他想再发动突袭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了。她见前面有一栋大宅已烧成了焦黑一片,她站在那里看了一眼,顿时想起来这就是辽南王府,昨日里这里还是一片繁华,今日却已面目全非,也不知昨夜这栋大宅里又有多少人死于非命。她望着还在冒着黑烟的王府,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正在此时,却听得有人骂道:“都是你这个红颜祸水!若不是你来凌州,这里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惨状!”
明夏愣了一下,扭过头去却见阿敏正瞪大一双眼睛怒气冲冲的看着她,她浅浅一笑,懒得和阿敏计较。她的无视显然激怒了阿敏,阿敏冲上前来拦住她的去路道:“别人都说红颜祸水,我以前还不相信,今日里是彻底的信了!如果姑丈不去大乌山平定盗匪,也不会因为你和朝庭闹翻!不和朝庭闹翻便也没有这次的事情!”
明夏不愿意和她纠缠,扭过头朝另一侧走去,阿敏将极快的又将她的去路拦住道:“我真搞不懂,表哥他到底看中了你什么,要为你做那么多的事情!”
“他为我做什么事情呢?”
明夏淡淡的问,她知道今日里若是不和阿敏把话说清楚,这丫头只怕会一直缠着她。阿敏咬着唇道:“他为了你不听姑丈的话,硬生生将去大乌山上朝庭的军队全部杀死,更为了你在百里亭下布下火药阵,炸死了朝庭的一万人马,还为了你将祖传的千年灵芝磨成粉末喂你服下,盼着那杆玉箫不要消耗你的内力!”
“什么千年灵芝?”
明夏皱着眉头问,前面的几件事情她是知道的,也一直没有放在心上,她一直都知道朝庭和凌州的决裂只是时间的问题,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后面的那件事情她就不知道了。“就是王府里祖传的千年灵芝啊!你不听劝非要带着那把箫,却不知道那把箫很是消耗人的内力,还会让人精神错乱,通常情况下,如果你驾驭不了那支箫就会被箫所伤,而你的功力却还是太浅,根本就没有那个本事。表哥怕你受到伤害,居然偷偷的偷走千年灵芝喂你服下,以期能增加你的功力,让你能够驾驭那支魔箫!你可知道因为这件事,表哥被姑丈处罚的有多惨!可是你倒好,一点都不感恩,居然和朝庭的军队勾结,把他们带进凌州!你现在看到凌州这副样子,你是不是觉得很开心呢?”
阿敏的眼里满是怒气。明夏眉头微皱,她那一日被宝箫所伤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可是却并不记得有服什么千年灵芝,却知道这一段时间来她的内力显然充沛了许多,否则像昨天和钟云山大战一场后根本就不可能再有内力赶回凌州。阿敏见到她的样子明显很不爽,她大怒道:“你这副表情做什么?不要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明夏不愿再和她纠缠,眸光冷冷的朝阿敏扫去,阿敏只觉得身上被寒气笼罩,周身竟是一点都动弹不得,她淡淡的道:“灵芝的事情我的确是不知情,若是知情的话,我绝对不会服下。至于你说的把朝庭的人马引进凌州的事情,那就完全是一个误会了。”
明夏一把推开阿敏,大步朝前走去,她一边走一边低唤:“喂,给我滚出来!”
宝箫在她的腰间微微一颤后道:“这么凶做什么?”
“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明夏在心里问。宝箫打了个呵欠道:“什么事?”
“明知故问!”
明夏寒着声道。宝箫懒洋洋的道:“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沈逸枫他故意偷千年灵芝给你吃也是一件好事,又何必生气?我那一日被他所伤,他用千年灵芝替我们进补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嘛!”
明夏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事情果然如阿敏所言了,也知道她服下千年灵芝之后都被这杆该死的宝箫将灵芝的药效吸走了大半,难怪她自己没有太明显的感觉,她顿时大怒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这些天都在养伤,你又没找我,我干嘛要没事找事?”
宝箫不以为然的道。明夏怒火腾腾的燃烧,从腰间拿出那杆箫就人扔出去,宝箫忙道:“别扔,你一扔我就真的会碎了!”
明夏一愣,宝箫叹了口气道:“我受了伤,身上的功力都是从你的身上过继而来,你若是想我死,我就真的会死了。”
“什么意思?”
明夏有些不解的问。宝箫心不甘情不愿的道:“原本我们之间只是有一个契约存在,等哪天我不开心了,我就能离你而去,当然离开你的时候,你身上的元气也就被我吸的差不多了,你的元神便也会被吸到这支箫中,为我所用。可是这一次我受了伤,身上的元气都是你的,受你的掌控,你让我生我便生,你让我死我便死!”
明夏再次愣在那里,宝箫又道:“所以从今往后,我再也伤不到你了,而你也是我真正的主人了。”
明夏恨恨的道:“很好,原来你当初找到的我的时候不过是看我的身上有武功,能够给你提供能量是不是?”
“差不多吧!”
宝箫回答。明夏咬着牙道:“所以你当初找到我的时候根本就是不怀好意!”
宝箫有些底气不足的道:“也不是完全不怀好意,只是相互帮忙罢了……”明夏冷哼一声,拿起那杆玉箫便扔在地上,宝箫惨叫一声道:“碎了,碎了……”他的声音还未落,明夏拿起旁边的一块石头就朝箫身上砸了下去,宝箫惨叫道:“我知错了,我日后再也不敢骗你了!”
明夏心中怒气难平,重重的砸了下去,宝箫再次惨叫:“别砸了,再砸真的碎了!”
“你碎了关我屁事!”
明夏余怒未消。宝箫惨叫道:“你留着我还是很有用的,我能帮你做好多的事情,能吹出世上最动听的音乐,让你很有面子!啊!主人,我求求你,饶了我吧!”
“你方才叫我什么?”
明夏眨了眨眼问。“主人……”宝箫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明夏冷哼道:“看来你不是心甘情愿的,我还是把你毁了比较好,省得你日后再来算计我!”
宝箫似下定决心道:“主人,我日后都听你的吩咐,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再不敢对你起任何念头了!”
明夏冷哼道:“看来你还是不太愿意……”她扬起手来欲要砸下去。宝箫的声音满是哭腔道:“我发誓,我这一次绝对是心甘情愿的,再也不敢有其它的念头了!”
明夏的眸子微微一眯,宝箫轻叹道:“这次是真的,我答应过的事情绝对算数,我发誓,我日后都死心蹋地的跟在你的身边,再也不会有二心了!”
明夏冷冷的道:“你有这个觉悟就再好不过了,日后若是让我知道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就把你摔的粉身碎骨!”
宝箫幽幽地道:“你可真狠啊!罢了,我把我们的结界撤了,从今往后,我心里想什么你也会全部知道!”
他的声音才一落,明夏只觉得心口一阵抽痛,紧接着一大段记忆便朝她涌了过来,她仿佛看到了一片世外桃园,那里繁花盛开,她在那片繁花里跳舞,身边蝴蝶纷飞,一个男子在她的身边吹着极为动听的箫声,那男子长的甚是俊雅,比起沈逸枫来还要更胜一筹。宝箫道:“你看到的那个男子是我,女子便是我的心上人。”
明夏愣了一下,她以前听宝箫说她像极了他的心上人,她还不太相信,此时见到这段记忆的时候不禁全信了,宝箫叹道:“从今往后,我和你之间便再也没秘密了。”
明夏问道:“这世上真的有那片乐土吗?”
她的心里生出了浓浓的向往,那里真的是人间仙境。他的记忆太多,有美好的,也有极为血腥的,她一时间也理不过来,干脆也懒得再去理会他的事情。“有的。”
宝箫答道:“不过去那里甚是麻烦,依你现在的武功根本就没有办法去,等日后你变强大之后我再告诉你怎么去那里。”
明夏冷哼道:“谁稀罕去那里。”
她将宝箫别在腰间,大步朝前走去。和宝箫这一闹之后,她原本有些烦闷的心情已好了许多,人世间从来都不缺战争,而所有的战争都是极为残酷的,而现在她只需要面对就好。想起沈逸枫为她偷灵芝的事情,她的心里又生出了些许感慨,不管她有多讨厌他,都得去谢谢他,若不是他替她偷来千年灵芝,这一次她只怕都被这只该死的箫给害死了。一念及此,心里怒气又生,狠狠的伸手重重的拍了拍宝箫,宝箫吃痛,却不敢再喊痛了。明夏心里觉得好笑,原本还想再欺负一下宝箫,却听得大哭声从旁边练军场上传来,她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却见那巨大的练军场上堆满了这一次被朝庭的军队杀死的凌州百姓的尸体,里面不泛年青的女子,那些女子多半都是衣裳不整,此时他们的亲人正在替那些女子整理身上的衣裳,一边整理一边哭泣。里面也有不少的老人和孩子,老从大多被人挖心而死,孩子大多被砍成两截。西风从宽广的练军场上吹过,寒冷的能将人的血液凝固。鲜红的血已成了黑色,洒落在这片大地上,尸体的伤口大多皮肉外翻,看起来狰狞可怕。一夜之间,这里由人间天堂变成了地狱。明夏咬了咬唇,见沈逸枫满脸伤痛的站在高台之上,他咬着牙道:“哭什么哭,你们有什么好哭的?”
“世子,他们把我家的房子烧了,把我爹娘全杀了,我三岁的儿子阿宝被砍成了两截,我的妻子阿玉被他们给……”一个男子哭的眼泪横流,七尺之躯都在颤抖,巨大的拳头重重的捶在地上,那是痛不欲生的痛。哭声是有感染的,他这一哭激的原本已哭成一片的百姓哭的更加厉害了,这些男子,平日里极少落泪。可是眼前的情景只怕就算是铁人看到了也会落下泪来。“我全家十三口,只有我和我妹妹活了下来,我昨天带着妹妹去南县姑姑家里串门,临行前我爹还对我说,快要过年了,他让我把家里的羊拉到市集去卖了,给我和妹妹做新衣裳,可是今天他们都……爹!娘!哥哥!嫂子……”少年大声哭喊着,手边还牵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小女孩也泣不成声。哭声更加惨烈了,明夏的眼眶也红了,哀伤点点滴滴漫上她的心头。“不准哭!”
沈逸枫在台上大声吼声,他用了几层内力,这一吼直吼的所有的人都怔在那里,而他说了不准哭,可是他眼角边却流下了两行泪珠。他见台下一片静然,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后道:“你们根本就没有哭的资本,你们可还记得,这些年来我去招兵,你们都是如何对待我的?你们若是早早就投了军,能让这些蓄生进来放肆吗?”
人群中的不少男子都低下了头。沈逸枫又道:“现在那些蓄生就守在凌州城外,随时都可能会进来!你们现在在哭,他们却在磨刀,难道你们还再看着自己的亲人再受到伤害吗?你们若只是会哭而不会反抗的话,都只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人群里抽泣的声音又小了些,他大声道:“如果你们还是男人的话,如果你们还有血性的话,就拿起手中的武器,和那群强盗决一死战!”
台下有人一边抹眼泪一边大声道:“他们根本就不是人,是一群披着人皮的蓄生!报仇,一定要报仇,我们一定在报仇!”
另一人大声道:“世子,我听说朝庭这一次派了二十万大军剿灭我凌州,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你们怕吗?”
沈逸枫站在高台上问道。“不怕!”
台下的一个年青男子大声道:“让这群蓄生过来,来一个我们杀一个,来一双我们杀一双,我们要告诉他们,我们凌州的男儿都是血性男儿,都不是好惹的!”
沈逸枫的眼睛微微眯在一起,另一个男子大声问道:“世子,我要投军,要杀了这群没有人性的蓄生!”
“我们亲人的鲜血绝不能白流,我们要讨要回来!”
“杀了那些狗娘养的!我要从军!”
“我也要从军!”
悲痛的声音伴着哭声在西风里荡起,似在吹奏着人间最为悲伤的曲子,点点哀伤在空气中流动,化成一条线,牢牢的扯住了众人的心。悲呼声响彻整个凌州的上空,天空中积着层层乌云,天已入冬,似在下雪了。沈逸枫看着群情激愤的众人,他大声道:“朝庭对我凌州做下这样的暴行,我们日后定当百倍还之!”
“对!百倍还之!”
“保卫家园!”
“朝庭如狗,不反则死!”
“……”演武台前架起一个书桌,楚风带着几个士兵在那里写着入军名册,不到片刻,那个书桌便被围的水泄不通。楚风见人太多,便大声道:“大家别围在这里,排队一个一个来!”
明夏见到眼前的情景,对沈逸枫又多了几分佩服,她走到他的身边道:“世子好计策,如此一来整个凌州都是你的兵马,钟云山就算是有二十万铁骑只怕也奈何不了凌州。”
沈逸枫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我只是想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不反抗的话,就只有一死,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的眼前。”
明夏轻轻点了点头,沈逸枫又道:“你怎么到这里来呢?”
“听到哭声来的,你真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狐狸。”
明夏低低的道:“谢谢你!”
“谢我?”
沈逸枫有些莫名其妙,对她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话有些转不过弯来。明夏浅浅的道:“我今天才知道灵芝的事情。”
沈逸枫的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道:“那枚灵芝已经放了很多年了,一直没有机会能用得上,刚好田大夫说可能帮得上你,所以就拿来试了试,看起来好像是有些效果,可是也没有田大夫说的那么夸张。”
明夏的头微微低了下来道:“对不起?”
“你今天是怎么呢?先跟我说谢谢,紧接着又对我说对不起,是不是发现我的好处呢?”
沈逸枫有些皮皮的道。明夏赏了他一记白眼道:“我谢你是因为你救了我,向你道歉是因为以前说的话有些过火,早知道你是这副样子,我想我根本就不用向你道歉了。”
沈逸枫朝她微微一笑道:“其实该道谢的那个人应该是我,如果昨夜不是你及时赶到,或许粮仓已毁,该道歉的那个人也应该是我,以前只怕是真的很招你讨厌。”
他忆起以前的那件事情,心里终是愧意浓浓,她那样对他细细想来也真是他活该。明夏的眼睛微微一眨道:“你的谢谢我接受了,至于你的道歉嘛!我还是不接受,因为你真的很讨厌!”
沈逸枫的眉毛微微扬了扬道:“不管你是否接受,你这一次能留在凌州,我就很开心了。”
明夏淡淡的道:“你想太多了。”
说罢,她扭头便离开了。沈逸枫的嘴角微微上扬,她还是第一次这样和他说话,这种感觉真的很好。由于辽南王府被毁,辽南王府里所有的人全部都住到米府里去了,一时间,米府里热闹非凡,门口人进人出,而阿敏每次看到明夏都不给她好脸色。凌州城里因为这一次战事忙成了一团,一边要训练新兵,一边还要守住凌州,原本的将士一个个恨不得一个拆成两个用。明夏以前带领过群匪,觉得自己能帮得上一些忙,再加上她对沈逸枫的印象有所改观,是以也时常到军营里去帮忙,而她自那一夜消耗了太多的内力,一直都没有休息好,这一日被寒风一吹,居然感染了风寒。她从小就极为讨厌喝药,每次丫环把药端来的时候,她都把药倒了。她从军营回来又累又乏,拿起水杯替自己倒了一壶水,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一喝下去才发现不对,里面居然装的是药!她正要全部吐出来,却见阿敏从旁边冒了出来,她只得把那口药咽了下去,紧接着便听到阿敏不冷不热的道:“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日后你喝的茶水全是药。”
明夏懒得理会她,见桌上的饭菜已好,上面有一大碗汤,天冷了上面盖着盖子,她揭开一看,只见那碗汤里也是黑乎乎的药汁,她不禁觉得头痛,却听到阿敏道:“这里是我的家,一切我说了算,乔明夏,我就不信整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