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阻止明夏做一件事情,而在这一件事情上明夏也没有任何立场反驳,他说的很对,她是他的妻子,明日本是她和沈逸枫定下的婚期,她现在去沈逸枫,无论从哪一点上都说不过去。她若是没有看到今天晚上的事情,她或许能告诉沈笑儒她爱的人是沈逸枫,不能和他一起去寒州,可是沈逸枫今天晚上的种种,硬生生斩断了她心中的那根情丝,她已没有任何选择。只是她却又觉得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和沈笑儒去寒州,她以前认为自己爱上西陵聪或许带了一些少女的梦,有一些是冲动,而她和沈笑儒之间若是加以时日必定会生出感情来,必竟他是那般的完美,那般的好!可是这一段时间她和沈逸枫相处,那种由心而生的喜悦,是她和沈笑儒之间从未有过的感觉。她知道她和沈笑儒之间永远也不可能会有这种感觉,她对他更多的是兄长之间的感情,永远也不可能升级为爱情。她已受过两次爱情的伤,知道那种爱而不得的苦,而沈笑儒得知她要嫁给沈逸枫时只怕极其难过。她想告诉他她内心真真切切的感觉,可是却又觉得这样对他实在是太过残忍,她低低的道:“王爷,我……”“夜深了,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沈笑儒打断她的话道。明夏望着他温润如玉的脸,一时间心里想说的话竟是说不出口了,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普天之下,她也只有面对他的时候才会生出这样的踌躇。放眼天下,她唯一不愿伤害的人也只有他一人罢了,只是她又知道两人从一开始她就注定会伤害到他。沈笑儒见她呆呆的站在那里,只道是她不好意思面对两人之间的关系,他微笑道:“这屋子里有两间房,我们两人虽然成亲了,可是自大婚后便已分开,你一时难以接受我也在所难免,你放心好了,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他越是这么说,明夏便越是觉得心里有愧,她的脸微微泛起红意,她低低的道:“这一点我自是信得过王爷,只是……”“你信得过我便好。”
沈笑儒再次打断她的话道:“如此便可以安心睡觉了。”
他的话一说完,便到旁边的屋子里去睡了。明夏的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心里清楚他只怕已知道她想对他说什么,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她的话。她在心里道:“你这样又是何苦?我真的不值得你如此为我付出!”
她见他房间里的灯已经熄灭,她的眸子微微敛,也只得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轻轻躺在床上,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前尘往事尽数涌入脑中,她心里烦躁不堪。而隔壁房间的男子,却也没有比她好多少,她翻来覆去的同时,他也倚在床头望着窗外的明月发呆。明月西斜,屋子里的两人都辗转反侧不成眠,晨露缓缓的凝在树叶之上,印着层层森冷的光华。院子里的宿鸟陡然间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吵闹的虫鸣也刹那间静了下来。沈笑儒的嘴角微微上扬,他轻哼一声推开轩窗便稳稳的落在院子里,他冷冷的道:“人都到了,又何必鬼鬼崇崇的不敢现身?”
“多日不见,不知王兄的身子可好?”
沈逸枫的身体如飞雁一般轻轻落地,他衣裳上沾了不少的泥屑,看起来有些的狼狈,只是那一又灼灼的凤眸里却满是焦急。“托逸枫的福,本王好的很。”
沈笑儒浅浅的道:“只是不知凌州和朝庭在周旋的时候,是否有所损伤?”
沈逸枫淡淡的道:“凌州本就极为富庶,朝庭那些宵小,又如何能伤得了凌州的根本,只是不知寒州的兵马练的如何呢?”
沈笑儒浅浅的道:“寒州虽然地处严寒之地,但是土地却甚是肥沃,百姓又甚是勤劳,虽然没有办法和寒州相比,却也能自已自足,万一哪一日惹上麻烦,还是有能力解围。上次凌州的事情,本王本想发兵支援凌州,可是一想凌州兵强马壮,本王离的又远,怕赶到时仗义已打完,反而让人笑话。”
“王兄千里迢迢来到凌州,怎的也不说一声?王兄也是金枝玉叶,又岂能住在如此粗俗的地方,我早知我的大婚,王兄定会给脸参加,所以我早已命人在王府里收拾妥当,单等王兄进去住了。”
沈逸枫浅浅笑道,一双凤眸也笑的甚是讨喜。沈笑儒满脸淡陌的道:“我来凌州本是来看王叔,顺便找回我的王妃,不想刚好赶上逸枫的大婚,不知是哪位姑娘有如此福气能嫁给逸枫?”
“我虽然和她早有婚约,可是王兄也认识她,她姓乔,名明夏,今日里我和她有一误会,有人见她进了这间屋子,于是我便过来接她,没料到王兄也在此。”
沈逸枫嘴角满是谦和的微笑,仿佛他真的是只是和沈笑儒巧遇而已。沈笑儒的眸子微微一眯,也不着痕迹的道:“这里是有个叫乔明夏的女子,只是她是的我的王妃,而并非逸枫的未婚妻,逸枫的消息是不是有误?”
沈逸枫的眸子里也迸出一抹危险,却依旧淡笑道:“王兄还是一如既往的幽默,王兄的王妃我也曾见过,她是一个倾城倾国的绝色佳人,而我的未婚妻却是一个无盐女,这段时间她和我共经患难,一起笑看生死,我和她一起度过了这一生最为快乐的时光,她的一举一动都另我着迷,她所有的一切都让我心生牵挂,虽然今天晚上有些误会,但是我坚信那些误会只要解释清楚,我们之间便又能回到最初的幸福。”
沈笑儒的脸色微微一变,冷冷的道:“逸枫以前是个喜欢寻花问柳的浪子,不知何时变得如此长情?”
“以前喜欢寻花问柳,那是因为心中无爱,没有遇到我喜欢的女子,我早就答应过她,从今往后,我的世界就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我娘亲,另一个便是我的妻子。这个承诺一许下便是一生一世,永远都不会改变。”
沈逸枫看着一片漆黑的屋子道。沈笑儒也看了一眼屋子淡淡的道:“本王只相信一句话,一个男子若是本意喜欢寻花问柳,那么这一辈子都极难改变。再说了,一个根本就不知道遵重别人的人,根本不值得去爱。曾经一天到晚想着算计别人的人,这一辈子永远也不会知道什么是以诚相待,什么是爱情。”
沈逸枫的脸色微微一变道:“那些都是过去,人生在世,谁能没有过错?犯了错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悔改!而一个人若是知道自己错了,愿意用这一生来弥补,其心也诚,其情也真。”
明夏坐在屋子里听着两人的对话,一双明亮的眸子如同暗夜的烛火,燃烧着不同寻常的味道,她原本是想去找沈逸枫问清情况,问清他和那个女子之间的关系,问清他是不是西陵聪,可是从他和沈笑儒之间的对话中,她听出来他承认他就是西陵聪的事实。她的眼前又浮现出他设计夺得她初夜的那一晚,隔天的伤痛和恨,在这个午夜里,如同一把烈火一般在她的心里腾腾的燃烧了起来,她不知道他怎么能如此恶劣!用那样的卑劣的手法得到了她,却还用自己另一层身份来勾引她,在他的心里把她当成什么呢?傻瓜吗?只怕真的是把她当成是傻瓜了!而她也确实是傻,在他绵绵密密的情网的攻击下,竟心甘情愿的再次将心奉上,可笑的是将自己的心连着送了他两次!光这一层,她这一生都无法接受!她咬了咬牙,从床上走了下来,再缓缓的推开那扇沉重的门,月光照在她的脸上,狰狞的伤疤在午夜里看起来着实可怖,她的眸子冷的如同万年寒冰,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沈逸枫见她走出来后忙迎上去道:“明夏,原来你真在这里,你当真让我好找,我们回去吧!”
说罢,他伸手来牵明夏的手,她的手微微一动,他顿时牵了个空,他抬起眸子,定定的看着她。明夏不理他,缓缓的走到沈笑儒的身侧道:“世子,我想你弄错了,我不能随你回去了,我是贤王妃,而不是你的未婚妻。”
她的话让沈逸枫的身体微微晃了晃,沈笑儒却暗自松了一口气,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情绪在听到明夏的话后彻底消失了,他伸手轻轻搂着她的肩道:“夜里雾气重,你的身子还未大好,先回去休息吧!”
明夏低着眉毛,轻轻的点了点头,也柔声道:“你连夜赶路而来,只怕也累坏了,你也早些休息。”
两人说罢,便相拥着朝屋子里走去。两人的语气都极为轻柔,在沈逸枫的眼里看来,当真是郎情妾意,一片温柔!他只觉得他的心如同被利刀划过,鲜血淋淋,他这般看着明夏,只觉得她越来越远,眼见得两人就要走进屋子里。他终是忍不住大声唤道:“明夏,你不能和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