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城的傲来府上出来后，楚枫便直接来了这第十城。找到会所，和老板打听起这些事来。“确实，当时我看见城主夫人还亲自给小草穿上外套，带她兜风呢。”

“那样子，甚至和她对待她自己那个女儿一样。”

“她有女儿？”

楚枫像是抓住什么，抬头询问。老板倒是诧异了：“你们几个，来旅游都不做做攻略么？”

他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城主和可可薇，可是出了名的自私自利，提税，贿赂，腐败，这么多年，我们这些人，早就不爽这个土皇帝了。”

“但全城上下都知道，他们夫妇，爱自己女儿。”

“在天象学府，第二城城主儿子惹了他们的女儿，没过两天，佛天象直接带了一万天象禁卫，对第二城进行封城，扬言那位城主不给个解决方案，他就断水断电，不会放任何人出城。”

“最后啊，第二城主那个儿子，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了一天一夜，向他女儿磕了九个响头，头破血流，才就此作罢。”

会所内。老板喝了些酒，滔滔不绝。抓住楚枫的手腕，私下道：“你可得小心点，她们那个女儿如今十二三岁，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本来只是磕九个头而已，并不会受伤，他们的女儿佛可可，直接把酒瓶摔碎在地上，让他在上边儿磕。”

“可怜了第二城的城主，自那之后，那城主儿子就退学了，从此得了自闭症，不敢再去上学。”

楚枫眉头微皱。老板不像是在撒谎。如果佛天象夫妇真的如此疼爱女儿，那把小草放在那里，也没什么问题。“走吧。”

他将一张卡递出，让老板结账。后者连连摆手：“哈哈，今天聊得痛快，各位慢走。”

吃饱喝足。楚枫出门，看着不远处，那高昂恢弘的佛府。这次来是白天，所以看得更清楚，佛府规格，比之御林还要大上几倍，远远看去，与一个茉莉商城，同样大小。活生生一个宫殿。“你之前吩咐小草，不习惯的话就在门口等你，现在看来门口没人，”凤鸣走过，看着门口，微微一笑：“一边是天天虐待他的皇子，一边是宠爱自己的父母，是我我也知道怎么选。”

楚枫安静伫立，等待了将近半小时。门口除了些日常人进出，并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走了。”

楚枫淡淡道。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猛感心中一震。回过头时，看着会所门口处，那作为迎客招财用的小型菩萨。又是一瞬，楚枫扭头，看着远处来的路上，那个受人供奉的金刚像。心神震撼。那菩萨像，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了一滴眼泪。而金刚，一双眼睛，也成了红色。好似黄粱一梦，回过神来。楚枫再次看向那菩萨和金刚时，却发现后者并无异样。眼见着。凤鸣扭头想要上车，便被他抓住。“不是让你上车，”楚枫指了指佛府大门：“我是说，进去。”

“为什么？”

楚枫眯眼：“我觉得不对劲。”

凤鸣轻笑：“我看你就是舍不得那个苦命丫鬟。”

头也不回的楚枫，并未解释。小丫头之前就说过，菩萨托过梦给她，说自己不是坏人。他只当是小丫头无心插柳，碰巧说准了。而今。他做出要将小草，留在佛府的决定时，却亲身感受到了那个梦。梦里。菩萨低眉。金刚怒目！……佛府之内。总共有十大殿，每一殿都是互相连接，从上边儿看，建筑图案类似大象的鼻子。这就是天象城的由来。经济繁荣，不输南荒或者九州内的一线城市。象鼻中心，是一处依山傍水的小型公园。此时的公园内，两名女孩儿，牵着手小跑，充满了欢声笑语。“呐，呐，姐姐，”前方，个子稍高的女孩儿，看着身后，矮自己半个脑袋的干瘦女孩儿：“你看那里，我们去滑滑板吧？”

小草小嘴轻轻上扬。而后摇摇头。佛可可盯着小草，一双手叉起腰：“呐呐，姐姐啊，都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把自己当下人。”

“不是……”小草不经意间，摸了摸自己屁股。那里，遍布疤痕。要是滑滑板，会伤到自己。佛可可忽然将小草抱在怀里。“怎，怎么了……”小草呆了呆。“我，我的姐姐，这些年，您受了太多苦，我，我体会不到……”佛可可眼泪哗哗落下。真情流露。小草呆了许久。“呐，姐姐，我们去坐秋千吧？那个不会压到你伤口。”

“谢谢。”

小草轻轻抿嘴，笑了笑。姐妹二人，手拉手。在湖畔边荡漾。“可可，”就在这时，远处，一个声音从远及近。可可薇，朝着自家女儿招了招手。女孩儿扭头朝着佛小草一笑：“呐，姐姐，你先坐着，我过去一下。”

佛小草呆呆地看着湖面。又看了看大后方，那母女相拥，她眼眶不由湿了。她可以忍受黑暗。如果，她未曾看见过光明。这种要什么有什么的生活，和以前被折磨的生活，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冲击。好在。如果不是楚枫之前，就带这丫鬟，吃了各种好吃水果，甚至让她安心在总统套房里睡了软绵绵，像是云朵般的被褥，有了个缓冲，这种冲击，足以让从小到大，连水果都没吃过的丫鬟，直接陷入抑郁。小草小草。命贱如草。小草望着那对母女，而后抿了抿嘴。“阿，阿姨，”她轻轻开口。“还叫我妈阿姨啊？”

佛可可一副懊恼模样：“呐，姐姐，跟我一样叫妈妈就行，呐，我教你，妈妈。”

佛小草嘴唇微动。像个丫鬟般躬身：“妈，妈妈。”

佛可可欢呼雀跃。“妈妈，我想，我想……”佛小草轻轻开口：“我想回到大哥哥身边。”

一言出。无论是佛可可，还是后妈可可薇，亦或是，刚刚从后方赶来的佛天象，同时伫立当场。“为什么？”

可可薇语气中，头一回有了一丝质问。那副模样，让小草浑身一颤，仿佛回到当年被人用鞭子指着的场景。“我，我就是，就是，觉得和大哥哥在一起，挺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佛府的妹妹，还有妈妈，还有爸爸，都很好，有一种家的温暖。但。好像很陌生。好像，好像，不是她的家。少女只是赤子之心，凭感觉说实话，然而，当在场三人，听到这话，无不变了脸色。佛天象问道：“小草，是哪里做的不好，爸爸改？”

“不，不是。”

小草摇头。她只觉得，她好像，不该来破坏这个家庭。可可薇冷哼一声，原形毕露，瞪着眼：“佛小草，你的衣服，你的吃穿住行，都是我给的，我也可以随时收回！”

“妈妈，别吼姐姐！”

佛可可也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