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真的，真的不能再真。”

李前程的话语里面满是真诚。马博文身为楚钢集团的老总，阅人无数。早就看出这小子不是什么好鸟，对他的话将信将疑，笑着说道：“特意请我吃饭就是为了说这事儿？我看未必吧，还有什么事情，别兜圈子！”

“呵呵，还的确有事儿。我啊，上回喝高了，在包间里面发了一把酒疯。让那什么谭科长，陈总，徐行长他们过于难堪。我想着，顺便把那几位一起请过来，郑重地给他们道个歉，负荆请罪。”

马博文想了想。这个理由合情合理，看来对方十有八九是这么打算的。“行，既然你这么诚心。我就帮这个忙。不过丑化可先说在前面，我愿意帮你这个忙，但那几位愿不愿意给你这个面子，那可就未必了。”

“马总，有您这句话就够了。您是什么身份，就算人家不愿意给我面子，那也得给您面子不是？”

“你小子少拍马屁！”

“我没拍马屁。马总，我一直觉得您是我的贵人。”

“贵人个屁！”

马博文笑骂了一句，“我看你小子路子野的很，根本就没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不敢，不敢。马总，您对我有误解，我这个人一向是遵纪守法，重视领导。”

“行了，别给我瞎扯。你还尊敬守法？我答应帮你约人，但能不能约到，就不好说了。”

马博文挂断电话。靠回椅子上，咋了咂嘴，回想着最近打听到的，关于李前程的一些事情，端着茶水，喝了一口，自言自语。“这小子是个人才啊。鬼点子多，下手还黑。要是他的现金流再多一倍，付峰压根儿就不是他的对手。”

他想了想。还是拿起电话给陈总他们打了过去……前程美食。业务部办公室。何光复正在给一众新人进行培训。“总之，最近几天，你们跟着送货的一起跑一跑，尽量货款现结，能要多少就要多少！”

“可李总不是说了，铺货不设门槛，不要钱，只要身份证做抵押么？”

“厂子的情况你们也瞧见了，入不敷出，大把的烧钱。你觉得咱们还能撑多久？说句良心话，前程美食的薪资待遇可一点也不比外面的差。我告诉你们，都上点心，别得过且过！厂子要是垮了，你们也得跟着下岗，喝西北风去……行了，散会！”

“行啊，何总，没想到，你还挺有集体荣誉感。”

李前程在门口看了半天，见人走的差不多了，笑着走了进来。“你以为我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我也想看看，在这种处境下，自己能不能力挽狂澜。”

何光复说完。李前程盯着他打量了好半天，“老何，你变了，变得厚脸皮了。”

“还不是跟你学的。”

何光复这才发现李前程手里拿着一台照相机，“你哪儿弄来的？”

“借的。”

“专门借这个干什么？又有什么歪心思？”

“你瞧你，整天疑神疑鬼。借相机能干什么，自然是照相啊。”

李前程在门口叫住一个员工，“过来帮个忙，给我和何总照个合影。”

见那员工不会用照相机，又稍微指点了两句，便走过去，一把搂住何光复的肩头，咧嘴一笑，摆着POSE。后者板着脸，很是别扭的配合。等那员工走后，何光复这才问道：“李总，你可别说借这个相机，是专程为了跟我合影？”

“那当然不是。”

李前程笑了笑，“跟你合影只是顺便，这相机晚上有大用。”

“什么大用？”

“问那么多干什么？晚上跟我去吃个饭，去了你就知道了。”

“又去吃饭？”

“听你这语气，很是不满啊？你昨天不是已经答应了么？”

何光复很是无语，“昨天明明是你强迫我答应的。”

“废什么话？强迫答应，那也是答应。你把手头的工作安排一下，咱们马上出发，今天得去早点。”

傍晚。楚钢小食堂。“付总，来了？”

乘风集团陈总跟对方打了个招呼。“是啊，马总叫我来，我能不来？”

付峰沉着脸，他知道李前程也要过来，这段时间，这小子让自己亏损了不少，现在看见这家伙就来气！而且上回在这里，还被对方接着发酒疯的机会，给揍了几拳，自然很不高兴。“一样。”

陈总脸色同样不太好看，上回被李前程顺手打翻的菜汁给溅了一声，那件质地上乘的衣服算是废了。他冷冷一笑，“不过听说那小子今天是来给咱们赔礼道歉的，我倒是很好奇，这么狂妄的人，膝盖是怎么弯下去的！”

上回的宴席，谭科长最是狼狈。这回听马博文说李前程要来道歉，他称病不想见这个家伙，根本就不给对方道歉的机会。除了上面这几个人，廖建国也来了。这回的饭局，比上回的人少，加上马博文，李前程和何光复总共也就七个人。不多时。李前程领着何光复推门进来。其余人见了他，装作没看见一眼，继续闲聊。陈总朝着徐行长扯起家常，“上回啊，那老米酒，好喝是好喝，但我说上头，你非不信，结果怎么样？回去之后，立马躺下了吧？”

“是我说上头，你不信。”

“你看你这人，怎么还倒打一耙，明明是我说的上头，你不信，所以我才喝给你看……”李前程也没在意，何光复倒是显得很尴尬。“坐吧，坐吧。”

马博文笑着打了声招呼。两人入座。打算来道歉的，即便是个幌子，那也得假戏真做。李前程还没顾得上吃菜，就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陈总，上回我喝高了，让您难堪，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往心里去，这杯酒就当是给您赔罪。”

陈总点上一根烟，慢悠悠地说道：“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上回你喝多了，情有可原。不过既然要赔罪，这一杯酒，未免少了些诚意吧？”

“行。那就三杯！”

李前程二话不说，端起酒杯，一口而尽，接连又喝了两杯。见他喝完，陈总的脸色才好看了些，想着要给马博文一些面子，便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来，我再跟你喝一杯，这事情就算了。”

“行。”

李前程又喝了一杯。他的酒量算是不错了，可八两酒下肚，还是有些头晕脑胀。“徐行长，我也给你赔个不是。”

“我就不必了。你啊，酒量小，别又喝多了发酒疯，一杯就算了。”

“那就多谢徐行长了。”

李前程又喝了一杯，这才看向廖建国。后者摆了摆手，“李老弟，咱们还是有交情的，跟我就不必这么客套了。”

饭桌上的气氛稍微活跃了些。又给马博文敬了一杯酒，李前程压根就没顾得上付峰，吃了几口菜，缓了缓，开始办正事，“各位领导，我正好特意带了相机过来。之前是我不懂事，现在厂子里边遇到了挫折，总算是成长了起来。遇到您几位，这是我的福分。一想到再次跟各位见面，来的路上，我心里就满是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