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美女华浅浅是我师姐……”“倘若我非你不娶呢?”
红袍男子打断了夏云岚的话,眼神阴鸷地盯着夏云岚的眼睛问。夏云岚很想说,你究竟看上我哪一点,我改还不行吗?然而,半丸止痒药还在红袍男子手上,她只得尽量放软了声音道:“谢谢你如此瞧得起我,但是……但是我觉得,感情这东西呢,需要慢慢培养。咱们才刚刚见面……嗯,或许你以前见过我,可咱们毕竟没什么交情……所谓君子不乘人之危……”“倘若我定要乘人之危呢?”
夏云岚磨破了嘴唇,红袍男子却似乎丝毫没有打算改变自己的条件。夏云岚终于晓得,自己是无论如何不能说服这红袍男子改变主意的了。她活动了下手脚,又气凝丹田试了一下内力,身子虽还有些绵软,内力却已恢复了两三成。照这样的速度下去,六个时辰后应该能够恢复七八成。届时设法制住这男子,抢了他的半丸止痒药,他又能奈何?主意打定,夏云岚立即一改低声下气的口吻,颇有骨气地道:“那半颗药丸,你愿给便给,不愿给便不给。我夏云岚此生此世,决不会再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更不会嫁给一个喜欢乘人之危的人。”
“你宁可忍受生不如死的奇痒之苦,也不愿意嫁给我?”
红袍男子挑眉问道。“当然。”
夏云岚昂头道:“不过六个时辰的苦而已……总好过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忍受一生一世的苦。”
红袍男子哪里猜得到夏云岚的心思,听夏云岚这么说,反倒颇有几分欣赏地点了点头,道:“很好……只是你如此不肯屈服,可是因为心里有了什么人?比如,那个为了你可以连命也不要的师父……”夏云岚脑子现在已经彻底清醒,听到红袍男子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心思瞬间转了几转。想红袍男子执意要自己嫁给他,定然是对自己喜爱之极。若是告诉他,自己爱的人是师父,他嫉妒之下定然会对师父不利。师父现在有伤在身,若再被他下几味毒药,找几个人明杀暗害,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为了夜凝尘的安全,夏云岚愤愤然“呸”了一声,不悦地道:“你这人看起来道貌岸然的,心思怎地这般不正经?你没有听说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吗?我和师父之间绝对是纯粹的师徒情谊,你别拿那等猥琐的心思侮辱我们的师徒感情。”
“哦……”听夏云岚如此义正词严,红袍男子不由得相信了她,却又问道:“那么,你那位司马兄司马连皓呢?”
“司马连皓是我的好兄弟——”夏云岚不耐烦地道:“我心里没有什么人,你别胡乱猜测了,我只是不喜欢你而已。”
“那你可曾喜欢过什么人?”
红袍男子不依不饶地问。夏云岚揉了揉额头,侧目看着红袍男子道:“你这人真是好生啰嗦,我喜欢过什么人与你何干?反正我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你。”
红袍男子并不着恼,却只是默默地、静静地望着夏云岚,仿佛要看进她的心底,看穿她的心思。夏云岚觉得红袍男子的眼神十分古怪,说不清是悲、是喜、是怨、是哀,亦或是嗔怒或深情。她与红袍男子对视了半晌,突然挠了挠头道:“我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云岚,我也希望自己认错了人。”
红袍男子喃喃道:“你与从前大不一样……从前的你,柔弱得像一朵风中的娇花,时时处处需要我的保护和照顾。现在的你……你变了太多,可你耳后的梅花形印记我决不会认错。”
梅花形印记?夏云岚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突然浑身一激灵,定定看着面前的红袍男子道:“你……你你……你到底是……”她想问这红袍男子到底是谁,可她心里似乎已经隐隐猜到了答案。他能知晓她耳后梅花形印记这个秘密——这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除了那个据说已经掉下悬崖死去的男子,还会有谁?红袍男子没有作声,慢慢转身朝脸上抹了一把,回过头来时,果然不出所料,正是夏云岚刚刚想到的那个人——前将军府侍卫、这具身体原主的心上人——林苍鸿。当然,她没有见过他,但她见过一个假的他。难怪一直觉得他的身形似曾相识,原来,是与那个害得她被抓进密林刑室的“林苍鸿”有几分相似。如今看到了他的脸,更是与那个“林苍鸿”一般无二。“云岚……”林苍鸿脸上浮起一层酸酸涩涩的笑意,突然伸手抬起了夏云岚的下巴道:“你记不记得,你曾经说过非我不嫁,可如今看我的眼神却为何如此陌生?”
“……”夏云岚张了张嘴巴,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夏云岚?林苍鸿俯低身子,双手捧住了夏云岚的脸,眼眼里说不出有多少怜惜与痛楚:“云岚,告诉我,你还记得我……告诉我你从来没有忘记我……”“林……林……”夏云岚扭了扭脸,想从林苍鸿手里挣脱出来。感觉到夏云岚的抗拒,林苍鸿松开了手,站直身子苦涩地笑道:“你知不知道,我曾幻想过多少次与你重逢的画面,可万万没想到,再见面时,你却在别的男人怀里……而且,好像完全不再记得我……”“我……我失忆了……”夏云岚喘了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震撼,好不容易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失忆?”
林苍鸿凝视着夏云岚,道:“云岚,我知道你从前过得太苦,你是想要彻底忘了从前吗?”
“林公子,我是真的……”“你叫我什么?”
林苍鸿的眼神暗淡中透着不可置信。想到林苍鸿原来的身份,夏云岚急忙改口道:“林侍卫……”“云岚……”林苍鸿痛苦地道:“你是真的忘了从前,还是故意提醒我注意自己的身份?”
夏云岚有点儿无语。此时,在这危机重重的龙炎国西南部见到林苍鸿,她不知道是福是祸,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但这林苍鸿毕竟是此身原主的恋人,想到自己叫出“司马兄”之前,他对自己的百般照顾,可知他对原主用情极深。与原主的恋人打交道,总比跟一个萍水相逢、见色起意的男子打交道要安全得多,也方便得多。想到这里,夏云岚迅速调整出一脸亲切的笑容道:“我确确实实忘了从前之事,但我并不觉得侍卫这个身份有什么低人一等。而且,打从一见到你,我便觉得甚为亲切。你若不喜欢侍卫这个称呼,我叫你阿鸿可好?”
“阿鸿?”
林苍鸿愣了一下,随即落寞地笑道:“也好……你高兴怎么叫便怎么叫。”
夏云岚往木桶中缩了缩身子,两只手下意识地抱在胸前道:“我虽忘了从前之事,却从丫头口中听到过你的名字。她或则是怕我伤心,只说你对我甚是照顾,具体怎么个照顾法儿,却不肯细说。”
“小玉竟不曾对你讲起过咱们从前之事么?”
林苍鸿蹙眉道。夏云岚摇了摇头,道:“不曾……不过今日咱们两个既见了面,你不妨把从前之事一件件说给我听。对了,小玉如今已经不叫小玉,叫做璃月。”
林苍鸿看了夏云岚一会儿,夏云岚眼神清澈,面色坦然,显然不像在撒谎。“现在的你,看起来比从前要快乐许多。”
林苍鸿没有讲起从前之事,却若有所感地道。“是吗?”
夏云岚笑道:“可惜我忘了从前,无从对比……璃月虽对我讲起过从前种种,我却只似在听别人的故事,无法感同身受。而且,关于你的事她一直不肯告诉我……从前咱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其实,你忘了也好。”
林苍鸿仿佛对夏云岚、又仿佛自言自语地道:“那样痛苦的往事,既然忘了,又何必再记起?”
“记起或者忘记,对我都已经不重要。”
夏云岚淡淡笑道:“痛苦也罢,欢乐也罢,时至今日,都已经不会再影响我的情绪。”
“那是因为你不曾真的记起。”
林苍鸿道:“也许上天让你失忆,便是给你的一份厚礼。”
“可是,我的记忆里没有你的一丝影子,你真的能够甘心吗?”
夏云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