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孙导合作，可以谈谈角色吗？”

“角色是我非常期待、也非常有挑战的角色，我相信孙导，”田斯斯完全不跳坑，用最端正的态度，说套路的话，说完还看向关佐桌上：“另外，我也没想自己一枝独秀，本来今天是还有一位女演员的，可能身体不好所以没来吧……”最后这个“吧”字，她尾音拖得极长，目光也一直落在关佐桌上被盖住的姓名牌上，让媒体记者都忍不住转头去看关佐，误以为她在等他接话。关佐不得不配合地拿起话筒道：“嗯，是这样的，她请了病假。”

话音刚落，一众媒体记者就变得敏锐起来：“关先生，听说你和白琳白小姐已经合作破裂了，这是真的吗？”

“您是不满她做小三，还是因为她找了个罪犯吗？”

“网传白小姐昨天在高定服装店称自己是‘女主角’这是真的吗？”

“我们对白小姐现在的精装状况很感兴趣！”

提问的人越来越多，关佐不得不沉下脸道：“不好意思，我不会回答和电影无关的问题，至于这部作品的女主角，如大家所见是田斯斯小姐，我相信导演组的眼光。”

说完，他又有些无奈地朝田斯斯做了一个手势，将话语权交回到她手上。田斯斯的本意不过是想谴责白琳，没想到却意外牵连到了关佐，她一脸歉意地凑近一些，冲他道：“抱歉了，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关佐的神情温和了一些，借着喝水掩饰道：“其实你没必要提她的。”

田斯斯这才明白过来，白琳在白氏集团的名声恐怕已经大不如前，就连在台上的人也已经不想在为她开口了。穷寇莫追。看来自己的确是多言了。她刚要重新转回去，眼角余光就察觉到韩潭似乎一直在注意自己和关佐。田斯斯的动作一顿，又连忙在对上他视线的前一微妙放空眼神，装作在想别的事情，而后缓慢地避开他所在的位置，回到原本的正坐位置。台下的媒体记者在片刻的骚乱之后，又重新在主持人姜成的示意下回到了标准的流程，田斯斯也配合着回答了几个问题，而后是男主男配和顾问。一轮回答下来还剩下一点时间，姜成就让大家自由发问，流程走到快要结束的时候，会场内的氛围已经变得十分轻松，很多人也问出了许多私人问题：“田小姐之前和关先生参演过综艺，再次见面，关系比之前有什么变化吗？”

田斯斯愣了一下，想起这大概是关佐开场前那个拥抱造成的结果，便轻笑道：“当然是有变化的啦！之前我可是很不满意他是‘黑桃’的，现在就很高兴他是朋友啦！”

关佐一听这话就笑了，拿起自己的话筒就道：“你对我是有多不满意啊？竟然现在才把我当朋友！”

一贯温文尔雅的人偶尔犀利吐槽一句实在效果加倍，台下的记者们都被他逗乐了，田斯斯还特意补充了一句：“没有，就是普通朋友，之前是敌人。”

“天呐，你竟然一直这么看待我的吗？”

田斯斯又是一阵笑，而后在笑声中听到了另一个记者发问：“那么田小姐和韩导的关系呢？”

她的唇角一僵，下意识地往韩潭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似乎一直面无波澜地注视着自己，眼眸幽深，不辨喜怒。二人眼神一触即离，重新转向台下的时候，田斯斯的脸上已经挂上了营业微笑：“和那时候一样啊，我和韩导没什么关系啊。”

话说完，那名记者便有些失落地坐下了，而田斯斯也示意关佐和周宇再回到几个问题。在那之后，姜成了又点了那几个记者提问，周围的人又说了些什么，田斯斯都没有再去理会。她处于一种很虚幻的意识抽离的状态，好像一个人待在滴着水的溶洞底部，那些语声从很远的地方被风吹过溶洞口，而她只能听到周围亘古不变的“滴答”声。那个声音还那天韩潭说出“不喜欢”时候的语气一样冰冷，知道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在意这件事。她很在意，所以她不敢当面去问韩潭。那个口口声声说着“契约”的韩潭、那个总是在某个地方默默看着自己的韩潭、那个会对她好也会对她隐瞒的韩潭、那个即将和她再无瓜葛的韩潭先动心的人永远都是输家，她已经输过一次了，而且那一次她输得一败涂地，同样的情况，她不想再有第二次了。发布会快要结束的时候，关佐将喝完的水瓶放到地上之前悄悄戳了一下田斯斯的手肘，轻声发问：“你怎么了？”

田斯斯感觉到塑料瓶的冰凉只敢，回过神来看向他：“啊？什么？”

“什么什么啊？”

关佐好笑地直起身子看她：“你怎么在走神啊？发布会快结束了，准备拍合照了。”

“哦。”

田斯斯呐呐地应了一声，刚才虚浮在溶洞之外的声音像是瞬间都回到了她的身边，她这才听到另一侧的姜成已经在说结语了。关佐又不放心地把她的水递过来：“你没事吧？是不是太累了？”

“我没事。”

田斯斯摇了摇头，面色恢复平和。姜成说完话，演员和主创团队们就起身在海报之前拍了几张合照，合照中，站在C位的田斯斯一朵鲜花被一众绿叶衬托，营业笑容也十分完美，似乎没有什么愁绪萦绕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