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一次，康到你，你得影，影后诶！”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高兴了！”

田斯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只能暂时放下找韩潭这件事，扶住她往里走。会场一楼的侧门前，海因里希导演的车缓缓在从车道开上。车在一众人面前停稳之后，当头的韩潭就上前开门，可他的手却在距离车门还有几公分远的地方停了一下，还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了？小子？”

海因里希导演喝得也有些醉醺醺的，从鼻尖到脸颊横着一片红云，他抬手拍了一下韩潭：“不舍得我走啊？”

“不是，”韩潭无波无澜的面上闪过一丝若有所思：“我刚才好像听到田斯斯的声音了。”

“嗯？我们家女主角？”

海因里希一愣，收回手之后，扭动脖子前后左右看了一圈也没瞅见人，又对韩潭说：“哪里有人呀？你小子是不是跟我一样喝多了啊？”

“小老头，我酒量比你好，而且我今天一口都没喝。”

韩潭凉凉地斜了他眼，暗暗在心中决定不和醉鬼论短长。只不过海因里希还在不依不饶地嘟囔：“什么？你没喝？你为什么不喝啊？咦，等等，对了，你的酒被我抢走了，哈哈！”

韩潭和醉得快要睁不开眼的老导演对视了一眼，冲他皮笑肉不笑地干笑两声，一手拉开车门，一手按住他的肩头将他往车厢里推：“你就闭上嘴回去吧，我今天没心情跟你吵架。”

海因里希却听岔了，直起脖子不肯被按进车里，还大声发问：“为，为什么没心情啊？我看你心情好的很呐！”

韩潭感到有些头疼，手上更加用力地将他往车厢里塞：“不是叫你闭嘴了吗？”

“我才不闭嘴咧！嘿嘿，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海因里希手舞足蹈地反抗着：“你看到田斯斯得奖，比自己的纪录片得奖，还要高兴咧！”

韩潭手掌一顿，缓缓松开了他的肩头，无力辩驳，也无法反驳。今天在颁奖典礼上，至少有一刻，他由衷为田斯斯感到高兴，就像上一次参加这场典礼一样。惟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一刻”时间延伸得更长，因为田斯斯的某一句感谢。他松手之后，海因里希反而自顾自地在位置上坐了下去，一边笨拙地把脚收进车厢，一边气喘吁吁地眯着眼道：“可，可惜那时候，她去接受采访了，没，没能在下面给你鼓掌，所以我说啊…年轻人，要把握时机，想见那个人，你，你去见她不就好了？不要像我一样……“韩潭沉默了好一阵子，而后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抬手“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并朝前座的司机示意可以开车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侧门，夜色裹挟着会场的流光溢彩也缓缓从车身上流过，像是潺潺流走的岁月，又像是某些不可言说的故事韩潭看到车窗内海因里希苍老如同老树皮一般皱起的面容，同时也看到了自己在光亮车身上的倒影，他眉眼深沉，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我早就不是年轻人了。”

说完，他就转过身，大步流星地往会场二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