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感觉到夏氏对自己寄予厚望。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赵二白呆呆的看着娘俩说了半天,这才忍不住上来打圆场开口:“好了,快回家吧。”
“走,麦麦,咱们回家吃元宵。”
夏氏率先站起身来,拉起赵麦麦的手。且说赵穗穗一定要将赵金花扭送到衙门去,往常天不怕地不怕的赵金花竟然破天荒头一遭开口求了饶。不过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赵一穷和高氏两口子。他们穿好衣裳,就拉着赵老太过来解救自己的女儿。赵金花看见来人,便鼻涕眼泪掉下来:“娘,你救救我,赵穗穗要把我送到衙门去。”
高氏看到自己女儿这副样子早就心疼得不行,正准备过去,却发现赵穗穗拿着个棍子站在那。她急得不行,又不敢过去,只能把赵老太推出去:“娘,您快救救金花吧。”
“谁叫她大半夜不睡觉,活该!”
赵老太被人惊醒了美梦,心里头正不快,怎么可能会出手。赵金花听了这话,哭得更加厉害。高氏也急得不行,突然看到了那些元宵,连忙委屈:“娘,金花都是为了给你拿些元宵才过来的,要不是为了您,她何苦来呢?”
赵老太一听是为了自己的元宵,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她大步往前走了两步:“赵穗穗,都是一家子姐妹,你这是干什么,赶紧放了她。”
“我为什么要放?”
赵穗穗看着赵老太跟高氏这么精神抖擞的样子,哪里像半点有病的样子。分明就是故意拖累他家。“赵金花偷窃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今天被我抓了个正着,当然得送到砸门去,反正大伯跟大伯娘不教,有人教。”
赵穗穗就是要这些极品亲戚知道自己的厉害,以后再也不敢来找事。赵老太知道闹到这个地步,赵二白还没出来,就是没有在家。她干脆放弃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转头朝着赵穗穗扑了上去。如今两人的身量有了差距,赵老太一个重心,就把她压在了身下。赵二白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被大花和赵大山一左一右的搀扶回来。赵老太一见人回来,立马躺在地上:“哎哟喂,老头子,你看看你走的那么早,我现在连个元宵都吃不上。”
赵穗穗自然也看到了赵二白,第一眼便被他腿上的血迹给震惊了。她的瞳孔突然放大,如今天儿还冷着,穿得都是厚棉裤,就这样还能渗出血来,可见是伤的有多严重。她连忙冲了过去:“爹,你这是怎么了?”
赵二白摆摆手,示意赵穗穗不必担忧,径直朝着赵老太走过去。他看着自家娘亲这副泼皮模样,再看看围得这一圈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娘,你这是干什么?街里街坊都看着呢。”
“金花过来给我拿元宵,却要被你这个好女儿扭送到衙门去,我就问你一句,你今个到底管不管?”
赵老太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赵二白看着那些元宵叹了口气,正准备开口,竟然被赵穗穗给截了胡:“奶,你没看到我爹受伤了,你还满脑子惦记着元宵,我爹他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赵穗穗就不信,都是一奶同胞,能有这么大的区别待遇。赵老太一听这话,竟然没了往日的咋呼。反倒是高氏冷笑一声:“他当然不是娘的亲生儿子,是娘从地里捡来的,要不是娘给他口饭,他早就死了,还至于活到现在?只可惜,现在出息了,有了好儿女,连口元宵都不给娘吃。”
赵二白只听到了‘不是’二字。他的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炸开,一股气直逼胸膛,竟然吐出一口鲜血来。“爹!”
赵穗穗连忙冲上去,接住要晕倒的赵二白。这么多年,赵二白之所以吃苦受罪都要给赵老太好东西,就是因为生养之恩,可现在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赵老太的亲儿子,难怪有这么大的差别。赵一穷不在乎这些,推推赵老太的胳膊:“娘,先救金花要紧,要是金花进了衙门,我也不活了。”
“老二,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你确实不是我生的。”
赵老太最心疼自己的老大儿子,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牺牲一个不是自己儿子的儿子,换取亲儿子一家平安,值了。“只要你今天让赵穗穗把金花给放了,咱们之间就一笔勾销,你再也不是我的儿子,也不用再孝顺我。”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高氏第一个急了:“娘,你说什么呢?”
要是赵二白以后不管赵老太,这重担就全落在他们头上了,还没人再给送肉送钱,她怎么受得了。赵老太一推她:“难道你不想要自己女儿好好的了?”
“穗穗……”赵二白突然开口,“放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