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这样的日子有二十天就能吃上酸菜了。等赵穗穗将这一切都安置妥当,就看到了从远处过来的五叔和五婶子。她是不愿意去打交道的,却突然瞥见了一旁已经研制好的麻将,心里头思索了片刻,正好能让他们将麻将给宣扬出去。想到这里,她立马笑着迎了出去:“五叔,五婶子……”等赵穗穗走得近了,这才发现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瘦小还一脸不情愿的小姑娘:“这是……”“这是你秀秀妹妹,一直养在外头,你们没见过的。”
五婶子连忙笑道,对于赵穗穗的热络,她显得更加热络。赵穗穗心下了然,这是来求自己办事的。不过看看赵秀秀这副样子,明显是被他们夫妇两个给强拉来的。赵穗穗并不计较这些,连忙将人往屋里请。彼时,那副麻将正摆在屋里头最显眼的位置,一下就吸引了五叔和赵秀秀的注意力。“穗穗,这是什么?”
五叔手里头摩挲着一张‘发财’,眼里头闪着精光。赵穗穗是用滴胶制作的这一套麻将,上手温润光滑,让这些人看了只觉得是上好的东西。“这是京都城里的新鲜玩意,叫做麻将。”
她连忙笑着,一步一步引导着五叔,“这个东西需要四个人才能玩,咱们正好凑成一桌,不如来试试?”
几人从没见过这种东西,只觉得新鲜,连忙纷纷上了桌。赵穗穗一边打,一边同他们讲解着麻将的规则,又让张侬在五叔身后看着,故意放水。一连几圈下来,五叔可谓赢了个盆满钵满。赵穗穗看到这一幕,连忙顺水推舟:“五叔可真是好手气——昨夜的事情五叔和五婶子帮衬了我不少,我就将这副麻将送给你们了。”
她了解五叔的为人。往常他得了什么新鲜东西都尚且要在村里显摆半天,现在得了这副麻将,又赢了这么多铜钿,自然是要去显摆的,肯定还得拉着乡亲们玩上几圈。赵二叔那么好赌的人,自然是要上手的。五婶子收下了东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她搓了搓手,硬着头皮道:“穗穗,你看昨夜我们也算是救了你的命,你能不能……能不能……”“五婶子,你直接说吧,咱们都是一家子,有什么不能说的。”
赵穗穗知道就算今日躲过去了,明日,后日,五婶子都是要来求人的,还不如现在就说个清楚。她听了这话,脸上的神色就缓和了些许。她推了推赵秀秀,继续说道:“你这个妹妹被她奶给养坏了,不会干农活,也不到出嫁的年岁,我想着,你在县城里认识的人多,能不能给她找个活干。”
赵穗穗一听这话,也不是什么难事。等明年开了春,山路化开了,她的火锅店也是会继续红火起来的,到时候自然也是需要招人来帮忙的。只是,她还没开口应下,赵秀秀反倒不依不饶了。“我不想去县里做工!”
她脸上带了不耐烦,“娘,我都说了,我有手艺,以后可以卖簪子为生。”
“你这孩子胡说些什么,做簪子得花多少银子,你当我和你爹在外头容易呢?你这些年做了那么多,哪里有一个卖出去的,你就歇了这个心吧。”
五婶子的面目也变得可憎起来,当着赵穗穗的面就开始数落她。赵穗穗并没有开口劝架,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赵秀秀的发髻上,一个小小的绢花抓了她的眼球。她这才开口:“秀秀妹妹,你头上这个绢花可是自己做得?能不能叫我看看?”
她一句话让五婶子歇了话。赵穗穗拿到了绢花,细细打量了一圈,料子虽然上不得台面,做工却是精良的。“你想做簪子?”
她问道。赵秀秀愣了愣。往常家里头要是谁知道自己想做这个玩意,一定是要张口数落自己的,偏偏赵穗穗问的话不一样。她犹豫的点点头。“你怕什么?”
赵穗穗知道这是个被家里骂怕了的孩子,“婶子,我看秀秀妹妹的手艺好,就是用料有些差了,你要是不嫌弃,明日叫她过来,我将我那些不用的料子给她,回头她做好了,我拿到县上去卖,你们只将成本给我就好。”
五婶子愣住了。赵秀秀也愣住了。不过片刻,赵秀秀就红了眼眶:“穗穗姐姐当真觉得我这些东西能卖出去?”
“怎么不能?外头比你做得差的,都能卖,更别说你的了,我这也有新鲜样子,你回头照着缠,那些人是要抢着要的。”
赵穗穗连忙笑笑。殊不知,她这话给了赵秀秀莫大的自信。五婶子听到这里,也觉得事情可成,要是能做个手艺人,谁也不愿意在外头抛头露面的。送走了这一家子,赵穗穗才觉得有些困了。她一直撑着精神,原本以为高氏和赵金花会闹上门来,不曾想一日都没有动静。原来这娘俩已经闹到了赵老太太跟前去。“娘,虽说咱们跟老二一家不是亲的,但也一块过了这么多年了,那个赵穗穗就那么狠心,直接将一穷给送进了大牢,你说说,这天底下哪有这样做侄女的。”
高氏并不说原委,只说赵穗穗将赵一穷送进了大牢的话。乍一听,谁都以为赵穗穗这是在无理取闹。赵老太太为难的看看高氏和赵二白,还没开口就听到了赵二水的话:“我大姐姐怎么不抓别人,就抓他,你怎么不说说他身为长辈都干了什么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氏捏准了他们一家子不知道原委才来闹得,这会子听他这么说,竟是连哭也不哭了。赵二水冷哼一声,并不怕她:“大伯娘,外头都已经传遍了,是大伯先要抢我大姐姐的腌菜,我姐没给,他就煽动村民把我姐说起来,还说她是妖怪,没成,他就又想着把我姐给活活烧死,天底下哪有这样做长辈的,你们倒好,竟然还上门恶人先告状,我看就该把你们一家子一块抓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