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头的商铺可都不便宜,我还是再多攒些银子,再去吧。”
赵穗穗原本想着到京城去,不过就是因着想要了解赵小春的境况。如今她已经见到了赵小春,自然也就歇了那份心思,接下来还是只想着继续将自己的火锅店慢慢扩大。故而,她嘴角含着笑就拒绝了这人的好意。姜胜并没有多说话。他晓得张侬的身份特殊,要是能够下定决心回京都城,想来也就不至于一直在这里苟且偷生了。为此,他连忙岔开了话题,开口道:“听闻你前些日子参加了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你是从哪知道的?”
张侬的神色立刻凝重了起来。他虽然晓得自己不可能一辈子隐瞒自己的身份,但最起码在现在自己还没有能力的时候,他是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行踪的,何况,先前已经将三爷等人给骗了回去,不可能还有人晓得自己在这个地方,还参加了科举。姜胜看到他突然冷下来的脸色,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结结巴巴道:“昨日到流芳县去,听县令提起了王先生,又听他说起了你,这才晓得的。”
他晓得是刘钊所说,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将自己先前的想法细细说给他听了听。姜胜却没有急着回答,反而是低着头思索了片刻。“你这个法子倒是好的,我也能够在朝中帮你拉拢些朝臣,只是你要是以举子的身份去结交文人,只怕是个大费周章的举措——那些人即便是有文采,只怕日后也很难成器。”
他慢慢分析起来。如今虽然张侬没有在朝中,他却一直都在,自然也晓得现在朝中的处境,想要拉拢人心,还是得靠一定的地位才行。他又思索了片刻,这才继续道:“我也听刘县令提了一嘴,说是你们夫妇才让他有了这个‘封城’的法子,也算是立下了大功,不如叫我向上头请书,给你一个县令的位子,这样一来,你也能够更好的选拔人才。”
张侬皱了皱眉头,心里头不停着计算着这件事情可行性。反倒是王大儒开口问了一句:“这个法子是好,但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就暴露了他的身份?”
“既然是要出名,不如以字做代称,即便上头有人怀疑他的身份,届时也不敢随意对朝廷命官下手,是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
姜胜笑着摇了摇头。张侬也跟着点点头,这的确是个好法子。姜胜连忙继续道:“只是一点,你如今既然是要以举子的身份入朝为官,那必然是到偏远的地方去,你到底是从小被娇养起来的,只怕……”“无妨,再苦的日子我都过过。”
张侬的内心毫无波澜。只要能活着,无论多苦的日子都无妨。姜胜虽然已经有了承诺,但也知道眼下并不是实施的时候,他为了更好的履行这个承诺,干脆便叫张侬跟着一起处理东琉城的事宜。有了两人的共同合作,不过短短四五日的功夫,便将那些流民全都安置了下来。故而,等事情一成,姜胜便立刻回京述职,甚至还替张侬谋了个职。“皇上,这张文常虽然只是一介举子,却在这次的事情中立下了汗马功劳,还请皇上能够启用人才,为百姓谋福利。”
姜胜说着,还将张侬参加乡试时的文章递了上去。短短的一篇文章,虽然写得花团锦簇,却字字句句都直戳要点,可见是个能用的人才。皇上看了文章,止不住的点头,正准备开口为他安排官职,就被张三爷所打断。“皇上——”张三爷虽然不能确定姜胜口中的那个人是张侬,但也不愿意再让张侬的麾下再添一个武将,“这人既然这么有才能,那更要好好磨练才是。”
“爱卿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不如便到岭南去吧。”
皇上闻言点了点头,便直接将人安排在了岭南的一个小县城里头。当这个旨意传到永康镇的时候,王大儒忍不住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岭南本就是个地势偏远的,偏偏松兰还与南诏比邻,时常受到骚扰。“你要是不想去,那便不要去了,我现在虽然已经不在朝为官,但好歹也是有点儿脸面的,只要我去开口,皇上一定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王大儒虽然知道想要男子有出息,必定要经过磨练,但也不愿意张侬到那种地方去吃苦受罪。张侬对此却毫不在意。都说在其位谋其职,他既然本意不过是想着结交些人才,那么到底被分配在哪里也就不值得计较了。只是,赵穗穗却犯了难。他们二人如今虽然是假成婚,却也是有婚约在身的,总不能一直分隔两地,到时候难免会被家里人看出什么猫腻来。可要是不分隔两地,她的火锅店和大棚土地都是要功亏一篑的。张侬看出了她心里头的顾及,特意寻了没人的时候来寻她:“我知道你舍不得这里的一切,穗穗,我们到底没有夫妻之实,不如就此和离,你也能继续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不能和离!”
赵穗穗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甚至还因着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立刻站了起来。她虽然跟张侬没有夫妻之实,但好歹也算是有个挡箭牌,要是就这么和离,夏氏和赵二白一定会催着她再找一个夫婿,到时候她的日子才算是真的难过。既然如此,她跟着张侬一起走,未必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至于火锅店,她完全可以交给赵麦麦和大花来共同打理,这样一来,两人也能够过上松快的日子。至于大棚土地,如今吉安县的那些村民已经能够完全的上手,可是人心难测,她不能完全的放心下来,干脆便请动了赵二白。这样一来,有了赵二白和赵五叔的共同协作,大棚里头的瓜果蔬菜和蜂蜜都能够有保障,赵穗穗也就能够放心了。等将这些事情都处理好,夫妇二人便正式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