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赵小春在吴家已经经历了不少,也算是磨砺了一段时间的心性,可面对这样的恶霸,双腿还是忍不住打颤的,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赵二水从小就是被家里头的兄长姐姐护着长大的,尽管赵穗穗和赵麦麦会是不是的欺负他,可遇到事情还是会将他护在身后,这一次他还是头一回自己面对这么大的危险,说不害怕是假的。可他心里清楚,如今这里没有人可以再护着他。他必须护在赵小春前面才行。这么想着,赵二水就站在了赵小春的身前:“官爷,这是我二叔的小妾,已为人妇……”“哟?人妇的滋味才好呢。”
马上那人打断了他的话,非但没有收手,反而笑得更加猖狂,甚至还嫌弃的瞥了他一眼,“什么东西!也敢拦小爷的马,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小爷可是平阳侯府的九公子,你什么货色,滚开。”
他说着话,伸手就要扬起手里头的鞭子甩过去。赵二水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痛感并没有如期而至。他试探性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只见眼前的长鞭缠绕在了长剑上头。而这长剑的主人便是张猷。张猷轻轻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将长鞭斩断,嘴角轻笑着:“九弟,父亲已经下了严令,叫你们改了这些坏毛病,倘若你今日将这个姑娘带了回去,只怕是没法子跟父亲交代的。”
他声音如玉般温和,却隐隐带着威胁的意味。马上那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手里头仅剩的一小段鞭子扔在了地上,脸上满是不屑:“三哥,你现在管的未免太宽了,怎么,兵部和刑部的事情不够你忙?”
他顿了顿,讥讽一笑:“对了,父亲不叫你再去管这两部的事情了,婢生子就是婢生子,就算是学的多又如何,不还是入不了父亲的心。”
张猷的脸色果然黑了起来。“就算是婢生子,如今也是奉父亲的命令来勒令你们这些庶子安生过日子。”
他看向九爷的眸子也带了挑衅,“你我都是庶子,谁又比谁高贵呢。”
话说到这里,赵小春就已经理清了这二人的身份。而彼时,九爷已经离开了院子。她往前走了两步,对着张猷盈盈一拜:“今日多谢三爷搭救,我们姐弟二人无依无靠,也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不如改日请三爷喝茶。”
她眉眼间带着些许的楚楚动人。她看得十分通透,也听了街头巷口的那些议论,平阳侯是势必要继承大统的,而他的这些儿子里头只有张猷还算得上出挑,日后必然前程无量。赵小春如今算得上是残花败柳,顾不得什么名节不名节的,只能是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发挥自己余热。而张猷是如今这京都城中最闪耀的存在。张猷算得上是阅女无数,只是那些女子就算是用尽了浑身解数都入不得他的眼,而眼前这个女子,尽管眉眼间带着楚楚动人,却仍然不能将她眼底那副怯生生的模样给彻底遮盖过去。“好。”
他破天荒头一次答应了女子的邀约。夏日的天空湛蓝无比,高空俯瞰着大地,仿佛在看一副绝美的画卷。枝头偶有蝉鸣声传来,空中不时掠过几只鸟儿。眼瞅着那些女子已经在明月庄的书塾里习学了一月有余,所有人都等着看她们的成果和进步,赵穗穗为了让大家能够安心,并且证明给那些男子看女子的本事,特意寻了七月初七的日子让所有的女子都在县衙门口的这条主路上各自展出自己的作品。最先入眼的便是刺绣,画像,紧接着便是陶瓷和簪饰,一直到玻璃都是相安无事的,尤其是玻璃——这种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很快就吸引了大众的目光。为了迎合女子的特性,赵穗穗特意叫她们做了玻璃镜子。一个小小的孩童从人群中钻到了前面,看着镜子里头倒映的自己,觉得十分新奇。她家里头也是有镜子的,可那黄花镜映出来的人都是黯沉沉的,好几次她都以为自己长成了妖怪模样,可用这个玻璃镜子看着不但清晰,还是这般好看的。“姐姐,你做的这个镜子也太清楚了吧,你肯定打磨了很长时间。”
她奶声奶气的,“前些日子爹爹给娘亲打磨旧镜子,打磨了整整一日呢。”
她这话可算是给那些挑毛病的男人找到了借口。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嘲讽了一声:“这松兰县的人谁不是日日忙着种地的,哪有功夫整天去打磨一个镜子。”
“我就说让女人做生意根本就不行。”
他们的嘲讽声此起彼伏,让那个女子一时间根本就不知道从何解释,只能不断的往后退。就在她即将跌倒的时候,赵穗穗及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伸手扶住了她的腰,稳住了她的身子。“我们研制的这个玻璃镜子根本就不需要再次打磨,如果镜面脏了,只需轻轻擦拭即可。”
赵穗穗连忙解释。这样省时省力的办法,让一些男人都哑口无言。而接下来压轴的就是高素素的甜品和饮品,这两样东西都是赵穗穗手把手交给她的,更是所有人都期盼的。只是,高素素却迟迟都没有上场。赵穗穗心中说不出来的担忧,正准备到后面去看看情况,却不料正好看到了满脸着急的大花。大花赶忙拉住她:“穗穗,你准备的那些鸡蛋全都被摔碎了,我们在后头找了一圈,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鸡蛋了。”
赵穗穗目前教的几个甜品都是需要用到鸡蛋的,要是没了,那就没办法继续。“嫂子,你先去街上找一找,看看哪家商铺卖鸡蛋,我去看看素素。”
她连忙安排着。鸡蛋没了还算是小事,就算是整个松兰县都找不到一个鸡蛋,她也可以从系统里去买,可要是高素素的心气受到了影响,那一会的演示可就真的是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