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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小小中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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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二零二二年六月十七日的中午,许飞记得太清楚了,至于为什么这么清楚,等下你就知道了。许飞正往家跑,开完防盗门看到电梯门正在缓缓地关闭,许飞赶紧叫了一声:“等一下。”

等他迈过去,电梯门重新打开了,电梯里面站着一男一女,女的抱着一个大约两岁的孩子,应该是刚搬过来的两口子。“谢谢啊。”

许飞笑着道谢。这时女子怀中的孩子睁着大眼睛扭头看着许飞,张嘴忽然喊道:“爸爸!”

许飞正准备咽吐沫,又下意识想要惊疑出声,于是莫名其妙从嘴里蹦出来了个四声的“哎!”

。许飞估计自己的脸是红了,因为女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无声扬了起来。女子很漂亮,这个类似微笑的表情很传情,许飞不禁多看了两眼。这时站在电梯按键旁边的丈夫声音低沉地问:“几楼啊?”

许飞赶紧回过神,答了一声:“十八楼。”

“你确定是往上走么?”

等许飞到家了才反应过来这男的是在骂自己该回地狱了,看到男子亲手给他按了个十八,他还傻不拉几的回答道:“对的对的,谢谢啊。”

如果你以为许飞对这个日子记忆深刻的原因是因为这件事,那你就把他想的太肤浅了,其实这一天,是他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天。当然不是因为他死了…我就知道你们要这么想。回到家许飞把被汗浸透的衣服丢进洗衣机,冲了个澡,晾好衣服后躺在沙发上就眯着了。插一段介绍,许飞今年三十六岁,一事无成,唯一的两大特点是强迫症晚期,还有共情能力很强。比如他看电影,看了个恐怖片,我觉得此片已超出他的承受能力范围之外了,但是强迫症会迫使他一定要睁大眼睛把整片都看完,共情能力让他觉得片里每死一个人,那个人都是自己,他能感受到他们临死的那种疼痛,甚至会捂着致死的伤口做出真实且痛苦的表情。完了忽然出现的厉鬼,他极其相信它真的在自己身后,于是许飞就只好把椅子靠墙,往右边扭头看电视的同时,余光能看到左侧电视对面的方向,于是第二天就落枕了。言归正传,眯着后许飞做了个梦,梦里的他也在做梦,梦里的他先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自己身着古代的衣衫,带了个98年天龙八部里段誉头上戴着的那个什么东西,完了长发披肩,由于没用洗发露洗过头导致头发特别油,许飞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自己在哪里发生了什么,而是想找个理发店洗个头。于是许飞就开始在现场疯狂的找出路,溜达好几圈愣是没出去,这时很突兀地响起了一个声音:“卡!你特么转悠什么呢?“完了下一秒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堆人,扛着摄影机的,打着灯光的,完了还有个贼眉鼠眼的胖子,估计是导演,刚刚骂骂咧咧的就是他。“这是片场?”

许飞一头雾水地问道。“废话!不是片场是坟场吗?你是不是脑袋被门夹失忆了?”

导演脸色铁青,让许飞忽然很想吃油麦菜。“咱们这是在演什么电影呢?”

许飞的共情能力迫使他觉得这是自己的错,是他忘记了自己其实真的在拍电影呢,实在是对不起摄制组啊。导演显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愤怒的情绪已经到位了,下一秒忽然举起手中的折扇向他打了过来,许飞心心念念洗头的事,反应慢了半拍,被一击即中,那折扇的力道居然犹如山岳一般,把许飞砸昏死了过去。“哎呀妈呀!”

梦外的许飞被吓醒了。头发都被汗湿了,有一小部分是因为吓得,一大部分是因为热的。等他反应过来,你猜发现了什么?他居然出现在了梦里的片场里。“我告!这还没醒呢?”

许飞下意识的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别说,还真特么疼。他摸了摸头发,自己长发披肩,发质柔顺干燥,顿时心中大定,长吁了一口气。“导演!?”

许飞开始大声呼唤,然而却只听到了自己稚嫩的回声之音。除此之外,万籁寂静。从嗓子里嚎出的不是自己的声音!许飞吓了一跳,连忙检查自身,发现自己个子矮了许多,胡茬没了,喉结也没有了,往下摸了摸:“还在。”

许飞正穿着灰色的长衫,小脚上穿着一个长筒布鞋,伸手瞧了瞧,估摸着小手顶多能握住一个鸡蛋。“嗯,我穿越了。”

许飞心里波澜不惊。心绪有三种,第一种觉得挺好,反正那个世界也没啥牵挂;第二种还是有点质疑;第三种是新奇。许飞现在要首先要弄明白自己的背景,和自己身处的位置,于是他开始四处转悠了起来。此处三面环山,唯有一条大路,两旁杂草丛生,没有半点现代化城市的线索,根据自己的衣着判断,估摸着自己不是穿越到了古代,就是穿越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玄幻世界里去了。许飞开始共情福尔摩斯,努力聚睛让自己的眼神中透出来具象化的拘谨精明,然后理智地打量着周围的景色,嗯,整的和景区深处似的,只不过这里的植物更大更高,就跟古时候氧气含量高,植物生长逆天的景象一样。其它也就看不出来啥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许飞从毫无波澜变得开始惶恐不安了,他饿了,他渴了,他想睡觉了。一种独自参加荒野生存的未知迷茫孤独感觉弥漫而来,让他终于开始不知所措。为了缓解这种局面,他开始放声歌唱:“完了?完了!输不起你个小垃圾你没有实力啊你啊!”

“卧草!”

远处的山林里有声音传来,接着是树枝折断和草乱的声音,随后一声巨响,听这节奏应该是有人从树上掉下来了。“哎我去!”

许飞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只见一贼眉鼠眼的小胖子正捂着脑袋杵着腰从树林里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艾玛,导演!导演威武啊,可算我见着活人了,您这是从天而降啊!”

许飞激动的童声中充满了解脱的放纵,张开臂膀就冲了过去。可能跑得太快风太大他眯着眼,激动的泪水恰逢流到嘴角。导演看到后一阵惊悚的表情,旋转跳跃他闭着眼连连后退:“小子你别过来,有话好说!”

许飞脚下绊了个石头,身体控制不住前倾,到最后眼睛只能看到脚,冲的更快了,“砰!”

根据许飞现在的身形应该是撞到了导演腹部以下。许飞站起身来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速度太快了,具体多快我没法计算,根据他之前的经验,这个距离起码节省了一半以上的时间。然后他摔倒的时候脑袋落在了一个石头上,那块儿石头碎裂了,而其脑袋一点感觉都没有,许飞拿手摸了摸,没有肿胀也没有流血,这是代表着自己的身体天赋进化了么?“太有趣了!”

许飞握紧双拳感觉到充满了力量!“有你妹啊!哎呀我去……”导演颤颤巍巍的嚎叫着。“嗯?”

许飞扭头看去,只见导演弓身跪在地上捂着裆,眼睛里冒出了些血丝。许飞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准备上前搀扶:“没事吧导演!”

许飞双手握住导演的胳膊准备拉他起来,下意识的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可能拉不动,便不自觉地多使了些力气。“咔,咔…”许飞听到两声特别清脆的声响,就跟骨头断了的声音似的。此时他疑惑地回头看了看,身子已经站了起来。“嘶……嗷!!!”

凄惨的叫声吓得许飞一激灵,回头一看,导演明明还跪在地上,胳膊却已经被他抬到了半空。“啊!!”

如此不和谐的诡异的画面吓得许飞赶紧松手后退,惊得冷汗都流下来了。“你啊个毛线啊!!啊你大爷的!”

导演一手捂裆,另一只胳膊无力的垂下来正左右在摇摆,面上横肉抽搐,像是疼的,又感觉像是气的。“你…您没事儿吧?谁把您伤成了这个样子!?您一定要好起来啊!”

许飞第一时间表示亲切的慰问,美好的祝福,和良好的祝愿。“滚你大爷的!哎呦!你是哪个门派的小屁孩?老子,不,贫僧发誓,等我伤好了灭你满门去!”

导演气急败坏地说道。贫僧?导演亲自入戏了?许飞疑惑地瞅了瞅导演稀疏的头发和油腻的脸庞,对此称谓表示怀疑。“看什么看!贫僧乃是红尘僧!贫道躲在树上眼瞅着就要恢复了,被你小子一嗓子给我嚎崩溃了!要不是被暗算失去了功力,贫道一根手指头都把你掀飞!”

导演口沫横飞,说到一根指头的时候,捂裆的手没敢松开,摇摆的手艰难的竖起了一根指头,摆来摆去给许飞一下子看困了,不由自主打了个呵欠。这下子导演更火了:“你这个小兔崽子,报上姓名!日后除你满门!”

“呃”许飞终于意识到,此人并非梦中的导演,倒是赶巧了,两人像一个磨子刻出来的,致使他一时间没分辨出来。当然不能怪他,他现在整个人都还处在懵比的状态中呢。许飞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实在是对不起啊,我这个身体出了点状况,有点把握不住力道,还请您见谅啊!”

“少废话!贫僧让你自报家门,谁让你道歉了?”

这位“导演”使劲儿把胳膊抡了一圈,撅起屁股,忽然做了一个欧耶打挺的动作,然后整个人似乎都恢复过来了,也不捂了,也不摆了,很是神奇。“神乎其神啊!我叫许飞,没有师门,这位,贫兄,请问您贵姓啊?”

许飞双手合十,姿态端正的回道。“导演”低头往肚子以上看了一眼,随后指着许飞的鼻子开始破口大骂:“怎么说话呢?那词是往我身上用的吗?你这个和小兔崽子,贫僧揍不死你!”

说完“导演”扬起拳头冲着许飞脑袋就砸下来了。许飞没躲避,因为平时没挨过打,反应不过来。“哎呦!”

“导演”甩着手痛的直呼:“你小子脑袋怎么这么硬!”

说完“导演”似乎想到了什么,明显愣了一下,走过来二话不说拿起许飞的手腕把了起来。“贫兄您这是干嘛?”

许飞一脸好奇地问道,怎么刚打完人就给对方把起脉来了。“导演”怒道:“贫僧法号‘四藏’,别瞎叨叨!”

许飞看着四藏凑这么近给我把脉心里感到一阵恶寒,心里想着就这货跟唐三藏是不是有什么关系。转念寻思自己这异于常人体质,难道这四藏发现自己骨骼精奇是个练武的奇才?四藏喃喃道:“了不得,了不得啊!如此年岁,还是这种稀有体质!这可塑性匹配度极高啊!小子,你骨骼精奇,是个修炼的奇才啊!要不要拜我为师啊,贫僧可教你飞天遁地之术。”

这还真是个玄幻世界啊?许飞心里琢磨不定,这货刚才自己从树上摔下来,完了还能教自己飞天遁地,我怎么就不信呢。“嗯?怎么你小子还不信?”

四藏语气中带了些不满。“啊?”

许飞吓一跳,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的?“凭你师父我阅人无数,连你一个娃娃的心思都猜不出来那才有鬼了!”

四藏撇了撇嘴道。“我还没答应让你当我师父呢喂?”

许飞无语,一个自称“贫僧”的人动不动就张嘴要灭人满门,这能靠谱吗……“谁让你选择了?你没得选择,这会儿也顾不得暴露了,先随我回宗门!”

四藏着急忙火生怕许飞跑了一样,紧接着双手张开放在嘴边,高声嚎道:“啊呀咿呀吗呀呀!”

“什么毛病!”

许飞捂着耳朵往后退了两步,实在是因为嚎的很突然!没有防备被吓到了。“这是召唤术,我在召唤我们宗门的神兽,也是贫僧的坐骑。”

四藏显得有些得意,得瑟地双手背后,挺直了腰板望着天空,像是在等待什么。许飞联想着他们这辈人可能普遍很贫穷,有个坐骑就跟90年代的乡下有人开个富康一样稀奇。许飞也十分好奇,这种嚎无伦次的召唤术能召唤出来个什么玩意。于是他也抬起头傻傻望着天。这姿势保持了得有三五分钟吧,空中除了白云啥也没有,林子里依稀听到几声乌鸦的叫唤,除此之外便万籁无声。“?……”“!……”许飞的共情能力让我体会到一种很深的尴尬,于是没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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