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说话,这话说的,跟自己脑瘫多年才开口说话一样。“啊呀,不对,赫连先生你刚说什么,呸呸呸,说什么死不死的,晦气不晦气,赫连先生,摸木头木头。”
温以芊之前是因为兴奋而语无伦次,连脑子里都放空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说得是什么。缓过神后,才想起来了赫连北说的是什么,有些懊恼的抓着赫连北的手去碰被褥下的实木床板。这是温以芊他们这边的风俗,也是温妈妈告诉她的。“说错话,摸木头,呸呸呸,破晦气。”
赫连北斜着眼睛看着温以芊神神叨叨动作,嘴里似乎还在嘟囔着什么,觉得有些好笑,也没有阻止。没办法,赫连先生苦命转不了头,只能斜眼看。不小心扭动了一下脖子,闷哼了一声。温以芊听见了,急忙关切的问:“怎么了,赫连先生,哪里痛。”
赫连北想本能的摇摇头,又想起了脖子被固定住,随即蹙眉,只是摆摆手,“没事。”
“赫连先生,对不起…”温以芊说着说着便咬着唇,把自己纤细净白的手,伸到了赫连北趴着的枕头上。“你要是觉得痛的话,不要忍,忍的很难受的,不舒服就咬我的手。”
赫连北看着放在眼前的皓腕,居然,真的,俯下,张口。温以芊不自觉的闭紧了眼睛,等待着那种锥心的疼痛。然而,一个呼吸过去了,两个呼吸过去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感觉到。温以芊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赫连先生并没有真的下口咬,眨了眨眼睛,有些奇怪。赫连北伸出舌尖,舔了舔,有些微苦,温以芊之前还哭过吗?为了自己,担心自己?赫连北心里没有对自己伤势的担忧,这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反而是因为感受到温以芊的在乎,心里有中便填满的感觉。满足中夹杂着涩涩的滋味,赫连北知道了自己是真的很在乎温以芊吧。“小东西,说什么对不起。”
温以芊耷拉着头,闷闷的说:“如果不是我,赫连就不会出事了啊。以前爸爸是因为我,和我相处太久待的太近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爸爸不在了,妈妈还没醒来,就连赫连先生你都不好了…这…都是我的错。”
赫连北听着温以芊这话,眉头一皱,温以芊怎么会这么想,心里一定很苦吧。安慰的声音和语气都不自觉的软了下来。“乖,这些都不怪你,我是飙车没刹住车才出事的,怪不到你头上,懂吗?”
温以芊抬起头,瞪了瞪赫连北:“没事飙什么车啊,想不开吗?”
赫连北轻扯了一下嘴角,他现在能动的除了眼睛不就是嘴巴吗?“大概是想不开吧。”
“下次不许这样了。”
温以芊坐下也趴在床头,和赫连北的凑到一起,两个黑色的头颅,像两颗大蘑菇。“嗯。”
赫连北用鼻音发出声音,就当做是回应了。“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这次温以芊没有让赫连北蒙混过关,打了一个呵欠,还把耳朵故意更加凑过去的一些。几乎都快贴到赫连北的脸上了。似乎是顾忌着赫连北的脖颈上伤势,怕不小心碰到,没有敢再靠近一点,停在脸颊边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嗯。”
“大点声,我听不见。”
温以芊声音越来越小。“温以芊你烦不烦,我说了好,你聋了啊。”
赫连北终于不用鼻子发声了,字字铿锵的说道。话说出了口,半天,没有等到温以芊的回应。赫连北有些愤懑,用鼻音搭理温以芊,她还会跟自己有互动。开口说话了,温以芊反而不理自己了。做什么?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吗?赫连北想着是不是找个黄道吉日,要教训一下温以芊的时候,听见了耳边传来一阵绵长平稳的呼吸声。斜过眼睛看了看趴在旁边的温以芊,侧脸柔和,额前碎发有些凌乱,眼眸阖着。不禁无奈的抽了抽嘴角,原来小东西是睡着了。累了吗?赫连北伸出手抚了抚温以芊的头发,眷恋而又缠绵。触摸到温以芊的额头,发觉温度高的烫人,定睛看了看,温以芊的脸颊,也泛起不正常的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