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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线不可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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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但是这事还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市上,市首长王会整也知道了这事了,市上怎么处理就看他的意思了,可他却犹豫不决起来,他拿起电话给赵桂花通话说:“赵桂花呢,有些事,本来是一分为二呢,又合二为一呢,还要一分为二呢,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呢,就是都那么样了,也不能忘乎所以呢,有道是,夫妻同床睡,人心隔肚皮,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了各自飞,这个事情,你压根儿就不要简单地说人家是什么畏罪自杀,他为什么要自杀呢。不管怎么说,事情出了,我只要结果,你必须摆平,你摆平,我就不过问,我就不知道了哈,要是你摆不平,那就怪不得我了。现在这事,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是明摆起的,我上边还有一重天,上边要是怪罪下来,我就是想给你捂着罩着,也是纸包不住火了,光天化日啊”,赵桂花抱着个电话,直是说:“这个,是,是,是,王首长”。

记者张艳秋,一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闭眼睛,就是羞花闭月,睁眼睛,就是熠熠发射光亮出来了,像是要以一域之光,为全局舔彩。苗条修长的身材,卷曲的披肩的长发,本来就长的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十分可人了。说实在话,要是睡在那里,就是睡美人了,要是站在那里,就是亭亭玉立,就是一处景点。他往哪里走,步步生风,哪里就是一阵风,就好像是什么明星出现在哪里样。恰好她又是一件风衣穿上,平添了更多的风采。平常是走起路来,是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就像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了。这个美人,好多人趋之如骛,想打她的主意,但是不着。她生活很严谨,实际上也是一种资源浪费,通常反正你是把它哄不上哪儿去的,除非是她自己要。也不管你是有钱的,还是有权的,他看不起你也就忽略你的存在了。张秋艳痛恨赵桂花他们的所作所为,路头路脑碰见了,也就是眼角挤瞟一下赵桂花呢。当记者的她,有句口头禅,“欢迎来稿”。那,你可不要想多了,还以为她真的有那个意思,其实就是一句玩笑话。她跟这些人不合作,原因还跟她原来读书文科成绩好有关。她说:“从小学到的都是,什么,’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什么,’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什么,‘’不为五斗米折腰‘啊’”。每每说起李太白的诗词,什么,“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她就会眉飞色舞地说:“小的时候只是知道,这诗仙写的是,山高,沟深,水急,船儿快,景色美,后来才知道人家写的是,皇帝老倌叫他去湖北当县官了,有搞头了,他坐船儿赴任的一种愉快的心情”,可她已经是很晚才知道文学史上这些事了。

这黄世仁局长出事了,街头巷尾都议论着。张艳秋觉得,出于职业良心,自己有必要将这事捅上去,他知道下边有的人会像刺猬一样,会本能的捂着,他悄悄地了解清楚事情的前后经过后,联系省上的记者,以内参的形式,报到了上边。省上开办公会,省首长闻世震甩帽子,掀桌子了,说:“闻所未闻,闻所未闻,冰山一角啊,都乌七八糟到了这种地步了,烂透了,我们还吹什么形势一片大好呢,反衬啊,队伍中的这等人不清除掉,迟早会动摇我们江山社稷的根基”。他问询列席会议的省检察局负责人管得宽说:“赵桂花这个人,好大一个干部,惹出这么激烈的事情来,你们要善于从表象上暴露出的些许问题,刨根问底,深挖探究内幕是什么,是不是都黑幕了,如果我们还蒙在鼓里,那就是笑话了,要彻底体检解剖,要对上对下负责,结论要经得起法律检验,经得起历史的检验”。说着,闻世震又抓拨通了王会整的电话,说:“这个台风已经是铺天盖地吹到我这里来了,吹遍小江南北了,你在台风的中心,我看你是任凭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啊。你还有没有一点政治敏锐性啊,这个,赵桂花,我早就知道他有些坏毛病,我就是看你,他还能不能自我革命,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王会整谦恭地说:“首长,我的首长呢,这个领导你批评的好呢,非常及时,非常正确,这事,我们还没有上报的原因,是正在形成一个初步方案,准备将他赵桂花调整到一个闲职上,调虎离山,具体就是到政协挂个办公室主任嘛,这样先停职降职,回应社会的关切,再顺藤摸瓜,刨根问底嘛,做好下半篇文章呢”。闻世震又怒甩电话了,说:“这个杀猪杀屁股眼,还是杀脖子,是你们的事,我只要结果,必须对人民一个交代”。

王会整有些庆幸自己的机灵,不,准确地讲就是驾轻车就熟路,运用这种调虎离山的领导艺术,曲径通幽,已经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让人眼花缭乱了,既给上边以满意的答复,又给自己掌控局面留下了空间。哎,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总要有个中流砥柱,而这就唯我王会整了。电话一通,浑身轻松,他觉得后续工作必须跟上,还是那句使他成为政坛不老松,哦,官场不倒翁的官经话,“下好先手棋,打好主动仗”,再也不能疲于应付了。

王会整电话叫来了市上组织局长何用,政协头儿何正闲,叫秘书通知赵桂花火速到他办公室来。一会,几个人都来了。王会整说:“大家都知道,出事了,出大事了,捅破天了,我鼻子都碰入了一鼻子灰了,我的领导风格,大家是知道的哈,有时是举轻若重哈,但这时是举重若轻呢,天踏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呢,也就是与大家商量个事,这个,打开窗子说亮话呢,我多次批评过赵桂花同志呢,可是他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呢,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呢,山大养虎,虎大伤人呢,这回,娄子捅大了呢,不是我要办你呢,是省上要来专案组调查你了,我想说的是,为官之道,头上给个拽子,手里给颗糖呢,不用撵下坡坡路呢,那又不是下坡坡日牛呢,都说,各人的娃儿各人抱,我说,自己的娃儿自己打起来知道轻重呢。要下一盘很大的棋哈。现在先组织处理,这个是必须的,是壮士断腕,自我革命呢。如果都是涉嫌犯罪了,那就是依法处理了。我有时在想,这个严厉打击是犯罪是对的,准确的讲,是严密惩治呢,就像是筛筛子一样,用法网过滤一下,够称的一个都跑不脱,也就是够称的一个不放过,不够称的一个不凑数,这样涉嫌犯罪的,都要旗帜鲜明地支持严厉打击。其实这个也是在用簸箕簸呢,凡是秕谷子,几簸几簸就出去了,饱不了米米呢。不说其他的了,我的意思是立马免去赵桂花还是同志的区头的职务,调整到政协何正闲你麾下挂个办公室主任嘛,从正处级断崖式空降到正科级。这个说白了,你们可能还不甚清楚里边的翘夹,如果你是在区头位置上出了事,那就是由省上来查你,市上就对案件失去了掌控,上边来些二不挂五的毛桃子娃儿,弄不合适我还要在这些娃儿口里去掏讨馍馍吃呢。正科级了,就是不管犯了多大的事儿,就像是女人家样,都是跳起来的一颗菜籽米米的命,热锅里再是跳出这样一颗冷黄豆,都要落到我们自己的地盘上呢,不能说是我玩弄什么于股掌之中,实际上就是我经常说的‘总体可控嘛’,我们的工作,就像是走象棋一样,要看三步走一步,走一步看三步嘛。赵桂花哈,这个说直白点,你这个不是一只脚上去了,一只脚下去了,而是一只脚出来了,一只脚进去了。你要晓以大义,绝对配合呢”。这时的赵桂花,早就没有了平时的威风,人缩成一坨儿了,两只手搭在膝盖骨上,双腿紧紧地闭合着,头还有脖子已经是搭放在手上了,眼睛直视顶着自己的手,他又是绝望,又是感激,什么都说“”是,是,是“”。他终于知道,馍馍是面做的了,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这回上边最讲认真了。他觉得眼前的王会整,也真是太会整了,体现出来了娴熟的政治智慧,高超的领导艺术。赵桂花揉了几下眼睛,说:“事到如今,船都快下滩了,只能是死马当着活马医了,我感激涕零,不知所云了”。话语间,半天才伸站起来又顺势要蹲跪下去了,吴用,何正闲几乎是同时伸手将他扶起来,说:“哎,你这是干啥子嘛,也是遇到了嘛,这个也是,而今目前眼目下,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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