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的生辰,孝子贤孙要为她过阴寿。”
裴笑:“如果第一年的阴寿不过,老人就会认为儿孙没孝心,以后也不会保佑他们。”
晏三合不可思议,“还有这一说?”
“幸好有这一说。”
裴笑正色道:“季家到了这个份上,还不得多求求祖宗保佑?这样一来,所有的理由都是现成的,”谢知非一击掌,“如果是这样,我厚着脸皮去求一求蔡四,应该能把人弄出牢狱,反正就在北司里面,人也跑不掉。”
“等下!”
李不言插话道:“别忘了,你们两人此刻的‘真身’,都在玄奘寺。”
裴笑摇摇头:“顾不上这些了,谢五十,你说呢?”
谢五十没说话,只是点了下头。“行!”
晏三合当机立断:“行动吧。”
“等下。”
谢五十拽住她,“晏三合,没银子办不成事,咱们还剩下多少?”
“不言?”
李不言解下包袱,把花剩下的钱统统拿出来,“还有这么多。”
谢知非二话不说,统统拿过来,塞到怀里。晏三合:“够吗?”
谢知非深目看着她,“本来不够的,但加上三爷的小甜嘴,够了。”
嗯!你的嘴值钱!晏三合掀帘往下一跳,落地后,又突然折回来,看着裴笑道:“裴大人总在关键的时候派上大用场,很好。”
裴笑脸蓦的一红。菩萨哎!这是晏神婆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夸我,我,我,我……我心跳加速了!……北司诏狱对于谢三爷来说,有五六个锦衣卫是能把酒言欢的;有一半锦衣卫,是混了个脸熟。这一点脸熟足以让三爷开口求人。更何况,三爷求人办事的时候,从来都把自己放得很低,把别人抬得很高。再配着他那张大姑娘、小媳妇都爱的脸蛋,铁石心肠的人都不忍心拒绝。最最重要的是,三爷求人手上从不落空,好处给得很足。不到一刻时间,僻静的院子也腾出来了,祭祀台什么的也都备下了,就差一个还在牢里的季陵川。没有北司老大蔡四点头,谁也不敢把人从牢狱里放出来,弄不好要掉脑袋的。蔡四的府邸就安在北司边上。他这会怀里搂着个白白净净的小太监,正睡着觉呢,见是谢府三爷,又闭上了眼睛继续睡。谢知非咳嗽一声。没睁眼。再咳嗽一声。还是没睁眼。谢知非无声笑了两下,走过去,在床榻边一屁股坐下。蔡四这时才懒懒的睁开眼睛,尖着嗓子问道:“三爷有什么事儿?”
谢知非:“今儿是季府老太太头一年阴寿,想给老太太过个寿。”
蔡四的声音更尖了,“三爷这是打算把人弄出来?”
谢知非扯了下唇角笑笑,“否则我还能求到你这里来?”
蔡四眨巴两下眼睛,“太孙殿下在何处?”
“在你北司,和徐来一起。”
蔡四长长的指尖在小太监白皙的颈子上一滑,惹得小太监浑身一颤,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拱进他怀里。“半个时辰,不能再多了。”
谢知非起身,低头看着蔡四那张白面儿,伸出一个巴掌,“这个数,回头我让人给你送来。”
蔡四余光往桌面上一瞄,“让三爷破费了。”
“破费什么,能孝敬四哥,是我的福分。”
谢知非从桌上抄起腰牌,扭头冲那小太监看了一眼,“啧啧”了两声,“真他娘的撩人啊!”
小太监刚要从蔡四怀里钻出来,一听这话,吓得又缩了回去。“滚!”
蔡四一边安抚,一边冲谢知非的背影骂了一声。小太监听脚步声走远,羞红了脸钻出来,“干爹怎么就把腰牌给他了?”
“小喜儿啊,你记着干爹一句话,不看僧面看佛面。”
小喜儿睁着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难不成三爷的佛面是太孙?”
蔡四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尖尖笑了两声。“你再记着干爹一句话,跟谁过不去,也别跟银子过不去,否则,干爹怎么养得起你这个小妖精!”
“干爹……”小喜儿粉粉嫩嫩的唇已被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