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离得这么近,她才发现谢三爷的这双眼很杀。眼尾稍稍一下垂,就带出一股浓郁的无辜感,令人心软的一塌糊涂。“最主要还是怀仁想动了,这条狗上蹿下跳,瞧着碍眼的很。”
谢知非看着少女披散在耳边的黑发,“晏三合,看在我们一起出生入死的情分,不瞒着你。”
晏三合:“……”“晏姑娘。”
他心情很好,语气往上扬着,“看我这么坦诚的份上,你真应该赏点什么?”
赏你一记毛栗子,你要吗?晏三合在心里哼哼。“我这伤看着重,其实都是外伤。”
谢姓伤残人士清了清嗓子,“等我再养几天,等这张俊脸不会把大姑娘小媳妇吓跑,静尘的心魔,我帮你去跑。”
他这一说,大大出乎晏三合的意料。她审视着谢知非的神情,“你是认真的?”
“晏姑娘。”
三爷身子往椅背上轻轻一靠,看着仪态好生闲散,实则只有他心里清楚,有些撑不住了。“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玩笑话?我和你说的,都是真心话。”
晏三合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嘴,就是个拖累。说不过他,但气势还得摆起来。“好心提醒三爷一句,这可是笔亏本买卖,费时费力,而且半点好处也没有。”
谢知非抿着唇笑,“所以,我才厚着脸皮来向姑娘讨赏啊!”
这绕来绕去的,又绕回去了?晏三合一锤定音,“说吧,要什么?”
“简单。”
谢知非喉结滚了两滚,“说一声谢谢就行。”
就这?就这?晏三合口气无比真诚,“谢知非,庄上的事情,还有那个护着我的侍卫,以及静尘的事情,一并谢谢。”
“不必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
谢知非眨了眨眼睛:“也做得心甘情愿。”
晏三合:“……”现在的情况似乎更不对了。她不仅接不了招,还毫无还手之力?这是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太孙别院。赵亦时放下手中的笔,待纸上的墨迹晾干后,道:“严喜,拿起来我看看。”
严喜小心翼翼捏着纸的上面两个角,“殿下,好字啊!”
赵亦时抱着胸,弯唇道:“这是最近几个月来,我写得最好的一副字。”
严喜见他笑着,想来心情极好,马屁立刻跟上去,“殿下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解决了一条疯狗,逼得汉王去庄子上避暑……确实是喜事!“殿下。”
沈冲走进书房,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刚刚抓到个翻墙贼。”
赵亦时神色一沉。严喜惯会察言观色,忙呵斥道:“我说沈侍卫,这种小事,也要和殿下说吗?杀了不就得了。”
“是李姑娘。”
“谁?”
严喜以为自己听错了。“李姑娘,李不言。”
严喜飞快地看了眼主子的脸色,忽又改口道:“原是李姑娘啊,那就杀不得了,殿下的意思呢?”
赵亦时话里听不出任何喜怒,但眼睛却弯出一点弧度。“请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