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散开，聚在此作甚！”

叶成瀚的呵斥传来，南无月这才挑挑眉，负着手走了出去。叶素心急急掠到焦季清跟前，一双娇怜的眸子含满泪水，小心翼翼的望着他：“表哥，我……”“没事了。”

焦季清忽然握住她的手，声音温软。叶云芳懵了，焦表哥竟爱她如斯，连亲眼所见她与人苟且都能不计较？“表哥，你会嫌弃我吗？”

叶素心语气可怜的问。“自然不会，我知道你是被迫的。”

焦季清看着她依恋的眼神，心情一团乱麻，甚至有一种想把她的手狠狠甩开的冲动，但他忍住了。叶成瀚和焦氏进来，就看到了衣衫不整发髻凌乱的叶素心。焦氏也傻眼了，又见叶云芳也在，强忍着心中不安，说：“云芳，你跟南公子的事，我与你爹爹都知道了……”“母亲怕是搞错了。”

叶云芳听到焦氏这话，平白生出一股怒气。母亲自小将她抚养在膝下，处处说着疼爱她，处处让她替叶素心出头，如今连这样要命的黑锅也想让她替叶素心背吗？叶云芳瞧着一心护着叶素心的焦季清，叶云芳看也不看焦氏，直接对叶成瀚说：“父亲，女儿亲眼看见的，不过四妹妹本该禁足房中，却出现在这儿，的确奇怪，请父亲彻查。”

叶素心望着满院子的下人，再看眼神锐利得恨不得将她刺穿的父亲，指甲死死掐着掌心：“父亲，女儿是被人所害……”话未说完，便晕了过去。“侯爷，此事……”“啪——！”

焦氏话未说完，就被叶成瀚当着下人的面，一巴掌给扇得倒退好几步才勉强站稳。焦氏端正的发髻微散，几缕头发散落在脸上，格外狼狈。“愚蠢的妇人！”

叶成瀚骂完，扫了满院子的下人一眼：“今日之事，谁敢说出去一个字，全部剁碎了喂狗！”

“奴婢不敢。”

院子里的下人全部战战兢兢跪了下来，被松开的莺啼也想慌张跪下，就见叶成瀚朝她指来：“你就是素心的丫环吧，红霜宴上，老夫人令人打了你一顿，本侯念你服侍素心多年，好歹留了你性命，如今看来，你就是个又蠢又坏的，来人，给我拖下去，直接杖毙！”

莺啼脸色惨白，连忙磕头求饶，但叶成瀚一心要她背了黑锅，哪里会留她性命？莺啼的惨叫很快传来，满院子下人更加人人自危。叶云芳也有些不敢说话，焦氏纵然愤恨，但到底女儿的未来要紧，她上前卑微的说：“侯爷，此事还要国舅府那边保密才行。”

“我自然知道！”

叶成瀚额间青筋毕露，要不是还有几分理智，又实在疼爱叶素心这个嫡女，他定当场将这个女儿沉塘了事。叶成瀚吩咐；“让金姨娘来处置此事。”

“可是侯爷……”“你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果真是老了，脑子也糊涂了。”

叶成瀚冷冷丢下一句，去追南无月了。焦氏听到‘老了’二字，眉目间暗藏的锋利瞬间消散的干干净净，她摸了摸自己眼角的细纹，恍然，侯爷说她老了……焦嬷嬷望着失魂落魄的焦氏，心道不好，连忙扶住她，说：“夫人，今日之事蹊跷，您可要撑住啊，小姐和公子都还要靠您呢。”

“对，还有枕儿。”

焦氏好歹回过一口气来，连忙让人去寻叶枕了。而后又看了眼叶云芳，此事的确蹊跷，搞不好，叶云芳一开始就不是想算计楚明萝，而是她的素心！好，都好得很，自己养大的刀子，居然反过来扎了自己的手。焦氏冷冷看了眼叶云芳，让人将叶素心带回去后，便让焦嬷嬷捆了马婆子，直接到了静园。今日发生这么多事，唯独本该被算计的楚明萝置身事外安然无恙，焦氏不信楚明萝当真一点也不知情！楚明萝刚给楚流光交代好离府的事情，听到声响，安抚的拍拍他的头，迎了出来。“舅母。”

楚明萝行了礼。焦氏冷眼看着她，半晌，才优雅的在一侧坐下，说：“你院里的下人今儿跑出去挑弄是非，明萝，此事你可知道？”

“是吗？”

楚明萝看着马婆子，说：“明萝也不知怎么管教下人，若是她当真犯了错，舅母要打要杀，明萝绝不多言。”

焦氏微眯起眼睛，但楚明萝没有丝毫的破绽，仿佛马婆子是死是活当真跟她没有关系一般。焦氏也不指望这样问，楚明萝能承认。焦氏得体一笑：“既如此，我将这婆子带回去严刑拷打，你应该也不会介意吧。”

“那当然。”

楚明萝笑着说：“这本就是舅母的人，再说了，昨儿昭文公主告诫过我，说舅母调教下人很有方法，舅母肯替明萝调教这婆子，明萝高兴还来不及。”

焦氏紧咬着后槽牙，她这是拿昭文公主在威胁自己吗？马婆子也是心乱如麻，暗想着，要是七小姐真能保她一命，她以后一定忠心不二，但若是保不住，那她只能跟夫人实话实说了。焦氏攥紧手帕，冷冷吩咐：“那我就替你好好调教一番了，焦嬷嬷，还不把人带下去？”

“是。”

焦嬷嬷狠狠一扯马婆子的绳子，说：“有些吓人骨头硬，非得用些强硬手段才行，到时候七小姐可别心疼说我们夫人故意打骂你的人就是。”

楚明萝瞧着已经准备叛变的马婆子，笑意更深：“自然。”

话落，马婆子已经开口：“夫人，奴婢……”“小姐，侯爷让您和小公子现在立马去前院。”

青提飞快的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的，瞧见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忙敛了仪态，说：“答应收小公子为徒的秦老将军，此刻已经在前厅等候了。”

焦氏一愣，扭头看着早已料到的楚明萝和行礼都收拾好了的楚流光主仆，手指紧紧抓着矮几边缘，笑说：“什么时候你们姐弟还与秦老将军认识了？”

秦老将军是何人，焦氏当然知道，她曾费了不少心思想让叶枕拜入其门下，却连秦老将军的面都见不着，这两个克父克母的煞星，居然轻易入了秦老将军的眼？“就是三日前。”

楚明萝笑着说完，问马婆子：“马妈妈方才似乎有话要对舅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