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觉得阳光这般刺眼。“我有不去的权利吗？”
她冷淡道，“人是从我这里被找到的，带着伤，还有小哑巴作证，甚至……小哑巴的字迹……”“我们可以毁掉那些纸，说小哑巴不是我们的人。”
晴柯立即接话。夜如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让晴柯心内有点慌：“怎、怎么了？”
“你还看不出来吗？那小哑巴早已经被她们收买了。”
夜如嫣道，“而那小哑巴，应当是一个左撇子，可昨夜和今日，却都故意用右手来写字……”“她是故意要留下字迹比对，那必定在什么地方还藏着其他字。”
“左、左撇子？”
晴柯是当真没有看出来。夜如嫣淡淡道：“我也是今晨才发现，回想昨夜她拿药膏时的模样，分明是惯用左手的，我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若昨夜便拆穿，说不定……现在夜昭华根本搜不到人，而她也早已经拿回了证据。可现在呢？洛璃歌带着所有东西，回到了国公府去。她可真是选择了一个绝好的时机。深吸一口气，她忽然道：“你说……洛璃歌为何拿着东西一直藏在我的府上，而没有去将东西交给黄兄？”
晴柯一愣：“您的意思是……？”
“去帮我办件事。”
夜如嫣道，“这件事未必没有转机。”
……“璃歌……你怎么样？”
洛老夫人颤巍巍走到床前，一双眼通红：“还有哪里痛吗？告诉祖母和太医。”
“我没事。”
洛璃歌虚弱出声，伸出手握住洛老夫人的掌心，“对不起祖母，我让您担心了。”
“快别说这些话。”
洛老夫人道，“只要你安然无恙地回来，祖母便已经很知足了。”
她看向陈太医：“我孙女……”“哦，老夫人放心。”
陈太医宽慰道，“小姐没有大碍，只是磕碰到脑袋，有点虚罢了，这几日好好养养也便是了。”
“好、好。”
老夫人抹着泪，似乎是安下心。在未寻回洛璃歌时，她甚至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现在能看到人回来，对她而言，已经是奢侈了。她坐下来重新拉住洛璃歌的手，挂着泪痕道：“都是祖母不好，将一切都交给你来处理，让你在外奔忙……”“不，这都是我自愿的。”
洛璃歌撑起身子，反握住她的手：“祖母，你若因此而自责，便是我的罪过了。”
洛清羽叹口气，在旁支着拐杖道：“行了，人回来就成了，剩下的话都不必说。祖母，您也不要再自责了，现在追究往事没有意义，既然已经发生，便要涨涨教训，往后多多注意。”
“是，你说得多。”
老夫人点点头，似乎振作不少，“璃歌，你可知晓嘉云公主为何要抓你？”
洛璃歌沉默片刻，才缓慢道：“因为太子，因为江家，她觉得我能制衡这两方，便将我给抓了。”
“太子，江家……那便是新法了。”
洛老夫人思索着，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午后我会入宫见皇后，将事情告知于她，你便安心休息吧。”
“好。”
洛璃歌点点头，便乖乖闭上眼眸。洛老夫人和洛清羽很快便离开，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不多时，房门处传来“吱呀”一声，洛璃歌睁开眼眸，便看到冬雪悄悄回来。“祖母和我三哥走了？”
“嗯，我亲眼看着他们离开的。”
洛璃歌微微松下一口气，眼眸里浮现出清明。她的脸庞看上去，仍有些虚弱，但却并无刚才那般随时都要昏迷的模样。冬雪心疼地看着她伤口：“您也太拼了，何必呢？直接让长公主找到您，不好吗？”
洛璃歌摇摇头：“我若毫发无伤，便会有许多人觉得，夜如嫣并未拿我如何，这件事说不定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可若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在公主府受伤、昏迷、抬出去的，那性质便不同了。”
冬雪似懂非懂。她凑上前来：“您还疼吗？”
“当然疼了。”
洛璃歌笑笑，“不过……若能达到一个好的结果，疼一下也值得了。”
她听到脑海里，那道稚嫩的机械音哼了一声。这一次，小呆又没有阻拦成功，但因为洛璃歌并未用他空间里的东西做什么，他倒是表现得挺冷静。之所以生气，是因昨夜给小哑巴取药时，系统提示升级，送了她一个空间口袋，被她用来藏册子和信了。洛璃歌唇角笑意更深，神情惬意。这也算是此行的一个意外收获。……夜如嫣绑架洛璃歌的消息，以极快的消息在京城里传扬开去，霎时引起轩然大波。新法、绑架……种种视线全部都集中在了她一人身上。夜皓宇听闻消息，终于是彻底意识到了不对劲。明明是用来对付夜冥玦，并废除新法的，可为什么，现在所有一切都引导向了夜如嫣？“夜如嫣……”他嘴中喃喃着，忽然间想起。当初在大殿之上，大理寺的年轻官员在最后提起过她。当时并无任何人在意，可现在呢？猛然抬起眼，他死死盯住蓝修宁：“那个林什么的，是不是夜冥玦的人？”
“林什么？”
蓝修宁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夜皓宇不耐：“当日在殿上，最后提起夜如嫣的，大理寺的新官。”
蓝修宁“哦哦”两声，却仍是没有想起那人的名字。“应当……不是吧？”
他不确定道，“太子殿下，会和这样的寒门往来吗？没有门第支撑，他又能做到什么？”
夜皓宇眼眸闪烁着，没有言语。他捏紧酒杯，阴沉沉道：“不管这姓林的是什么人，都不许让夜冥玦从这件事中逃脱。”
抬起眼眸，他阴冷地看向了蓝修宁：“司法台不是也在查这件事吗？为何现在都是将江泓舒在抢风头？他们都在做什么！”
“殿下别急。”
蓝修宁连忙道，“我这便去催催，绝不让太子有机会从这件事里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