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歌仔仔细细端详过画,交给时棠。“那玉佩就长这样子,娴妃看着很重视。”
只看一眼,时棠瞳孔便微微一缩。“你认得?”
洛璃歌并未错漏她眸中异常。时棠未答,紧紧凝视纸张许久,才将其给放下。“小姐说,有人给您送来一张纸条?”
她打着手语。“是,但……”洛璃歌无奈叹口气,“纸条被御林军拿走了,若让我再看一眼那字迹,倒是能够认出来。”
那是一手极让人惊艳的字,应当是出自那位大理寺的手笔。“现在没什么线索,只能等明天小昭去宫门口认了人,再看看能否有什么新线索了。”
时棠将那纸放下来,看起来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洛璃歌迟疑片刻,还是问道:“你认得这玉佩,是吗?此前你给我的那封信中,便有关于娴妃的一桩龌龊事,你似乎对她很了解。”
时棠垂下眼,手指轻碾着那纸。她盯着看那玉佩样式许久,才缓慢答:“等明日问过那位大理寺的大人,再说这件事吧。”
见她有难言之隐,洛璃歌并未勉强。她从房间出来,余光中瞥见站在旁的身影,侧眸望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风九思好歹是江湖大侠,不至于在她房门口偷听,看样子更像是在等她出来似的。“楼下客房内的那两人是……?”
“你指太子和小昭?”
洛璃歌不解他为何询问:“是我带太子回来养伤的,小昭也是我让他留在那里的,有什么不妥吗?”
“他们在谈玉佩、宫门口的事情。”
风九思道,“和你们刚才在屋里说的一样。”
是小昭告诉夜冥珏的?洛璃歌微蹙一下眉:“你还听到什么?”
“没了。”
风九思摇摇头,“恰好路过,听到了两句,听着和你有关。后来他们就发现门外有人,我没敢多留。”
“行,我知道了。”
洛璃歌走下楼,回到客房内。凌昭拘谨地站在旁,垂着脑袋看鞋尖,夜冥珏则大刺刺地躺在榻上,吃着果煎,看着小人书,倒是很惬意。闻听房门动静,他抬眸看过来,挑一下眉梢:“回来了。”
洛璃歌眸光从他身上略过,看向凌昭:“怎么在这里站着,坐下吧,陪我下下棋。”
凌昭小心翼翼地看眼夜冥珏。“你看他做什么?”
洛璃歌淡淡道,“这房钱还是我付的,他没话语权。”
夜冥珏弯起唇角,撑额懒洋洋地看过来:“怎么不和我下下棋,我也很无聊。”
“和你下?”
洛璃歌嗤一声,“那还有什么意思?”
“你这是嫌弃我的棋艺?”
夜冥珏并不服气,“你知不知晓,我即便和名家对弈,那也未必能输。”
“所以才说没意思。”
洛璃歌道,“我和小昭都是初学,和你玩个什么劲?”
夜冥珏顿住,一时间没找出理由来。凌昭咳了一声:“姐姐,我去拿棋盘。”
话音落下,便溜出房门了。洛璃歌看他一眼,自顾倒茶喝。“给我倒一杯。”
夜冥珏在那边喊着。洛璃歌淡淡瞥他一眼:“你身侧不是放着茶盏呢吗?”
当她没有注意到吗?夜冥珏毫不犹豫地端起来,一饮而尽,将杯底亮给洛璃歌:“没了。”
洛璃歌:“……”她无语了一下,还是将他杯子取来,给他倒了杯茶。夜冥珏接在手中,却并不饮。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旋着杯,他慵懒调子里藏着点痞气:“真要在这里陪我?晚间也不走?”
“你想得倒是很多。”
洛璃歌道,“晚些时候便让你的人过来,抬你回去,我到时候会喂你吃止痛药,保你路上不会痛。”
夜冥珏“啧”一声:“那明日呢?”
“明日你在府中养伤,我不宜登门。”
“我可以再出来,你若觉得此处不错,我们便在这里见。”
“折腾来折腾去,不疼吗?”
洛璃歌起身来,走到门口打开门,将这话题给岔过去:“拿个棋盘而已,怎么这样慢……”正打开门,就看到凌昭端着棋盘、棋盒过来。他愣一下:“……姐姐要出门吗?”
“不出门,进来吧。”
洛璃歌让一下位置,多少松口气。单独这样和夜冥珏相处着,她总觉得有几分不自在。夜冥珏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根本不看别处半分。洛璃歌坐在屋内,便能感觉到这目光如影随形,始终未曾离开过。熬到黄昏了,看着凌澜准时出现,她才松下一口气。“你们太子府有上好的金疮药,我便不给你们再多送什么药了。”
洛璃歌道,“回去好好养几天,不要再随意走动了。”
她这话都是叮嘱的凌澜,半分没看夜冥珏。夜冥珏扶着伤口起身,故意笑问了一句:“明日还来吗?”
“你如果觉得这里好,只管来养伤。”
洛璃歌道,“我还有自己的事情,无暇前来。”
“那你何时有空?”
夜冥珏好似没听出她的婉拒,继续追问。“谁知道呢。”
洛璃歌敷衍着回答,“你这伤好之前,估计是都没时间。”
“即便伤好,看你也是没时间的。”
夜冥珏慢悠悠地补一句,便向前踱了两步。路过洛璃歌身侧时,脚下忽然一个踉跄,向旁摔去。凌澜眼皮跳一下,视线迅速在洛璃歌身上转一圈,定在原地没动。下一瞬,洛璃歌便已将人给扶住。“怎么了?”
她语气中不自觉露出些急切:“你是不是有什么伤瞒着我?”
只那一处伤口,又没有大出血,他人也没有低血糖的症状,怎么会发晕。说着话,她就又用了次扫描,却没看出什么症状来。“没事,摔一跤而已。”
夜冥珏攀着她的手臂,深邃眼底浮现出调侃笑意:“这样担心我?”
洛璃歌一顿,冷着脸一把将他给推开。“……嘶!”
这一下,是真碰到他伤口了。“活该。”
洛璃歌冷哼一声。说完,就扭头看也不看夜冥珏,径直走了。“真是……”明明就关心他,还故意摆着这张冷脸。凌澜犹豫着问:“殿下,要属下扶您吗?”
“不用。”
夜冥珏忍过痛劲,便直起身子,像是没事人般,完全不见在洛璃歌面前时的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