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怕是不合适吧？”

李崇冷冷抬眸，嘲弄道：“难道你以为，没有我们殿下，你便能稳拿东宫之位？”

“过去那么多年，五殿下不在京城，也不见您成功将太子给赶下去。”

事情都已败露，李崇话语便没有什么遮拦。夜皓宇冷笑一声：“这和东宫之位有什么关系？是你们自己做错事情，本该受罚！”

“这件事与五殿下无关。”

李崇坚持道，“三殿下坚持攀咬，怕是包藏祸心吧？”

“你说无关便无关？”

夜皓宇嗤一声，“刚刚谁打死不承认行刺，结果反转了的？现在你们的话还有可信度吗？”

“有没有可信度，也不是三殿下一张嘴可以定夺的。”

李崇冷道。“那便查查看好了，我倒是想看看，他夜煜珩是不是真的清清白白。”

“如此最好，调查的结果，只会是五殿下毫不知情，并不知任何内情。”

“行啊，那……”“够了！”

夜帝恼怒打断，忍耐渐渐到头。他沉沉盯住夜煜珩，道：“朕只要你说，你，究竟有没有做。”

夜煜珩抿一下唇，掀起衣袍跪在地上，道：“无论儿臣有没有做，都已经脱不开关系。李崇是儿臣的副将，儿臣愿和李崇一同承担，请父皇责罚。”

“责罚？”

夜帝冷笑，“你可知道，会有怎样的惩罚？刺杀太子，继而在祭祖时刺杀朕，你是要掉脑袋的，你知不知道！”

李崇一怔，眼眸里闪过惊色：“末将没有……”没有刺杀皇上……未等他话说完，夜帝便冷声斥道：“闭嘴，朕不想再听你的狡辩，没有朕的允许，便安静跪着。”

李崇神情焦急：“皇上，只有这件事……”“将他嘴巴赌上！”

夜帝恼怒，直接命侍卫上前堵嘴。李崇愈发着急，努力挣扎着想说话。却进一步激怒了夜帝。“真是无法无天！”

他怒道，“朕看你是在外久了，心都养野了！你若再敢反抗，朕便判你谋逆之罪！”

李崇睁大眼睛，不敢再挣扎，但眼眸里的焦急之色却越来越盛。刺杀太子便罢了，夜冥珏一向惹人嫌，朝堂上拥护夜煜珩的人也不少，这件事很轻易便能揭过去。但刺杀皇帝，这性质便完全不同了。他哪里敢认。夜帝冷笑一声，看向夜煜珩：“看看你养出来的人，既然你要和他同罪，朕便成全你。”

“来人！”

“皇上！”

皇后跪在地上，眼眶已是一片氤红：“求您饶恕珩儿，臣妾愿为珩儿恕罪，若太子一定要一条命来赔，那便将臣妾的命赔给他！”

说罢，她忽然起身，用力向柱子上撞去。“皇后娘娘！”

众人大惊，扑上前去阻拦。即便如此，也让皇后磕到了脑袋，直觉昏迷过去。“娘娘，娘娘您醒醒啊！”

“母后……？”

夜煜珩脸色惨白，奔过来扶住皇后，眼里一片惶然。李崇更是呆坐原地，怔怔看着晕倒的皇后。夜帝一阵烦躁。看着乱糟糟的场面，他怒道：“将皇后给扶回去！”

随后，便又道：“将李崇押下去，交给江弘舒审问！至于五皇子……暂且禁足在秋阳宫，待查清楚事情，再行定罪！”

最后，夜帝视线缓慢落在洛璃歌身上，怒火之中既然浮现出一丝迟疑。凌澜紧张地站在洛璃歌身前，开口道：“皇上……四小姐罪不至受罚呀……”太后本想跟着求情，但留意到夜帝一瞬间流露出的无奈，便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夜帝不会重罚洛璃歌。“这件事究竟如何，尚无定论，四小姐也仍有嫌疑。”

夜帝道，“你暂且留在宫中陪伴太后，无朕允许，不得离开慈宁殿。”

也算是变相的软禁了，只是说法好听些，并将洛璃歌送到太后身边，至少安全有保障，不会受什么委屈。不少人心思转动，认为这是夜帝更相信洛璃歌和太子，一时间看向夜煜珩的都是同情目光。“四小姐……”凌澜担忧地看着她，“您……”“没事。”

洛璃歌道，“回去不要告诉太子，我在太后那边，不会有什么事。”

说罢，又看向风九思：“回去告诉时棠，让她去安慰安慰祖母，还有……看着二哥。”

风九思淡淡“嗯”一声。这场大戏终于告一段落，但祭祖却未结束。洛璃歌等人离开后，祭祖继续，后面的事情便都和他们无关。在路过李崇身侧时，后者忽然低声说了一句：“殿下一直在想办法帮你找药，甚至在黑市里险些撞上大麻烦，又被奸商算计……现在想想，真是不值。”

洛璃歌一怔：“什么药？”

“你说什么药？”

李崇抬眸冷冰冰地看着她，“夜川草，不是你要的吗？”

夜川草……洛璃歌不由自主地抚上左肩，芍药花图样似乎在隐隐灼烫。她看着李崇被押走，清冷眼眸缓慢低垂下。“四小姐，我们回去吧？”

小宫女凑到洛璃歌身边，轻轻扶她的手臂：“祭祖马上要继续开始了。”

“……嗯。”

洛璃歌轻轻应一声，便和宫女一同离开。这件事沸沸扬扬地传开，老夫人知晓后，又是急了一场，若不是知晓洛璃歌在太后宫里，她一定会闯进宫去。至于夜冥珏……洛璃歌有心让凌澜等人阻拦，但消息汹涌如潮水，即便是在病榻之上，他也在两日后不可抑制地得到一点风声。盯着站在面前的凌澜，他冷寒着嗓音道：“将祭祖之时发生的事情，一字一句，详细告诉本宫。”

凌澜低垂着脑袋，沉默不语。夜冥珏气笑了：“本宫现在管不动你了，是吗？”

“凌司！”

他向外高喊一声，牵动到伤口，疼得他靠回枕上，闭眸缓解。凌司很快出现，在夜冥珏面前站在：“殿下。”

“将这厮领回去。”

夜冥珏冷声道，“将凌崖给本宫换过来！”

“殿下！”

凌澜面色一白，直接跪下去，“请您不要赶走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