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沐远一直沉着一张脸，宋小枫几次想张口询问，到嘴的话又咽下去。他们走出宫，站在宫门口。沐远抬头望着皇宫门上几个金碧辉煌的大字陷入沉思之中。宋小枫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太和”两个字原本是用金色镀成，如今上面多了一抹红色的印记，风从里面吹出来，深吸一口，一股凉意沁人心脾，宋小枫下意识的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总觉得这里阴气逼人。她往沐远身边挪动了两步，站在他身后，眼睛四处撇。“这里这么瘆得慌，咱们还是走吧？”

“瘆得慌吗？”

沐远神色彷徨，幽幽道：“你可知这是谁住过的宫殿？”

宋小枫只听春桃说她像一个妃子，却未说是谁，见沐远如此怀念，试探性道：“莫非你与这个宫里的妃子很熟？”

“算不上熟，只是对她的事情听说过一些。”

话语里是无尽的哀伤与悲痛。宋小枫心里格外不是滋味，忍不住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完美无瑕！”

“哦！”

宋小枫翻翻白眼，“那我呢？我在你心里是怎样一个人？”

“善良率真！”

“嗯哼，看来在你心里我是比不了她了。”

宋小枫气呼呼的往前走，嘴里愤愤道：“我说你为什么当初非要娶我为妻，原来是将我当成了替代品。告诉你，本姑娘不稀罕你，更不稀罕当任何人的替代品。”

“你骗的我好惨，以后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宋小枫从地上捡起一根柳条狠狠抽打花坛里面的花草，花叶落了一地，宋小枫忍不住在上面踩了几脚，又将脚下的树叶踢开，原本混乱的地方露出干净的地面，上面也有一道血迹。她顾不上生气，招呼沐远，“你快过来看。”

手指着地上的血渍，“你看这也有血，门上也有，是不是有人在这杀过人？”

“原来是这样。”

沐远缓缓道，手握成拳，浑身充斥着戾气。“走，去找老师。”

“啊？还去找他啊？”

宋小枫撇撇嘴，孙阁老那个人，她之前再不喜欢，碍于他是沐远的老师，也会给他几分薄面，出于对他的信任，才会在他面前说出那些大不敬的话。经过上次的事，她对孙阁老失望透顶，见沐远目光阴鸷，无奈的点点头。回京之后，孙阁老最擅长的就是装病，有事精神抖擞，没事卧床不起。知晓他们前来，孙阁老闭门不见，美其名曰病重不宜见客。宋小枫一把推开拦她的小厮，“我是最好的大夫，病重，岂有不让我看的道理？”

屋子里一股中药味，桌子上放着喝剩下的药碗，地上有未干的水渍，还有肉眼可见的碎瓷片，丫鬟拿着手绢一点一点的清理。孙阁老从床上起来，不时咳嗽两声，手绢上隐约有血渍。宋小枫目光垂下来，“阁老前几天还精神抖擞，这才几天不见就病入膏肓了啊？不如让我帮你把把脉。”

她手握住孙阁老的脉搏，仆人上前一把将她推开，挡在孙阁老跟前，满带怒意的呵斥道：“敢对阁老不敬，来人将她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