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人说起。崔尚书小心观察着萧晔的脸色道:“按理来说,流放的罪民是不能收买下人的。但那江氏买下人并没有去官府办理官契,只是立的私契。最重要的一点是江氏十分奸猾,在路上就用美食和重利收买了押送的官兵。押送官不管,又山高皇帝远,可不是就乱了套。”
“那江氏许了什么样子的重利,让一群押送官都不怕死,全被她收买?陆家造反的时候,这些事为何没被报上来?”
萧晔极为震怒,眼如尖刀,狠狠刺向崔尚书。崔尚书早已想好了理由,皇上的震怒早在他的预料之内,他心里并不慌。不过他心里虽然四平八稳半点不慌,但面上还是做出惶恐的样子,“皇上,主要的那押送官也狡猾,明明在押送路上就被江氏收买,得了赚钱的方子,可回了京城后却硬是沉得住气,并没有急着将方子拿出来做生意。而是一直暗中慢慢地筹备。等做足了准备,才隐藏身份开起了铺子。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也实在是没想到,那铺子是押送陆家的那批押送官兵开的。还当真以为是一个吃多了猪下水自己琢磨出来的方子,佩服寡妇的心智,在寡妇想开新铺的时候,还特备给下面人打过招呼,让他们多维护那寡妇,不要为难她。可哪里想到,她和那些个押送兵是一伙的,是陆家埋在京城里的暗桩。”
“你是说那个丈夫战死,婆婆瘫痪,明明自己有一双儿女要抚养,但还不将丈夫战友的几个儿女接回家照顾的乔寡妇?”
萧晔心中升起一股荒谬的感觉。因为乔记卤肉,他也曾吃过,甚至还在朝堂上公然夸奖过乔氏,孝顺公婆,女子当向她学习。可说乔寡妇能从门口一个卖卤下水的小摊子,到最后成为京城的大富商,也和他的表扬离不开关系。毕竟是他公然在朝堂上表扬的人,又有哪个会不开眼,去为难她呢?可这么个看起来毫无根基的寡妇,居然是陆家人埋在京城的暗桩?他居然帮着陆家,亲手把暗桩安插在了京城,还由着他的威望,让之一步步壮大。“正是!”
崔尚书回答完,整张脸都贴在地上,“是老臣失职,没能早些发现……”“人呢!把人给我押过来,我要亲自审问。”
陆家人居然如此愚弄他,简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人已经控制起来了,不过大部分都已经撤出了京城,我们只抓到几个小兵。”
崔尚书劝道:“皇上,这个时候关键是找到治理瘟疫之法,至于这些和江氏勾结的官兵,等渡过此难之后,再想办法抓捕处置也不晚。”
“你在教朕做事?”
崔尚书对上萧晔冰冷的眼神,顿时汗如雨下。自和西戎开战后,朝廷就一直处于劣势。大周既有外患又有内忧,天灾人祸不断,再加上生病,若是脱掉那一身黄袍,萧晔看起来就只是一个虚弱干瘦的小老头。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是能掌握自己生死的人。崔尚书连忙磕头告罪。直到额头都磕烂了,萧晔才总算是放过了他。崔尚书不明白皇上为何要亲自审问押送陆家人流放的官兵,但刚才皇上你锐利冰冷的眼神,仿佛看穿了他的私心一般。他没敢再耍心眼,老老实实地将人送了过去。实际上萧晔心里一直有个大胆的猜想,之所以要亲自审问这些人,不过是想肯定心中的猜想而已。等亲自审问了当初押送陆家人的官兵,萧晔确定了一直以来的猜想后,心里突然燃起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他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她占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