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查西戎的粮库,并不容易。陆时晏一直忙到半夜才回来。他回来的时候,江棠棠已经困得睡着了。她手上还拿着一本书,显然是在看书,打算以此打发时间,等陆时晏回来。只不过实在是太累,一页书还没有看完,就睡了过去。陆时晏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有些心疼。他小心地将她抱了起来,想抱她回床上去睡觉,结果才走几步路,江棠棠就睡眼迷蒙地睁开了眼睛。她看了陆时晏一眼,也没说话,只是动意念,将两人一起移到了空间。等进了空间后,她便像完成了心心念念的大事一般,放心地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陆时晏看着她睡得沉沉的样子,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抱着她去了卧室,将她轻轻放到床上。本是想将她放床上后就去打水给她擦洗一下身子,然后继续去处理公务的,但江棠棠枕在他的手臂上,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趴在他身上。他一动,她眉头就微微皱起,露出几分不悦的表情。陆时晏担心吵醒她,最后只能安安稳稳地给她当人形抱枕。这段时间两人都太累,陆时晏心里琢磨这事情,也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这一觉,两人都睡得很沉,一直睡到大天亮,江棠棠才悠悠转醒。陆时晏比她早醒一会,不过他今天难得地偷懒,没有醒了后便立刻起床,而是搂着江棠棠,享受这难得的恬静时光。江棠棠一睁眼,就看到陆时晏正满含深情地看着自己。刚睡醒,江棠棠还有点迷糊,忘记昨晚迷迷糊糊带着两人进入空间的事。她有点诧异道:“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们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怎么不记得了?“半夜。”
陆时晏想着昨天回来见着她的样子,觉得她在外面睡觉太不安全了。虽然外边有护卫守着,但真正武功高强的人,并不是不能避开护卫闯进来。他有点后悔昨晚让她等自己,“以后我要回来得晚,你还是不要等我了。”
江棠棠看着他眼角的笑意,知道他虽然这般说,但显然自己等他的事,让他十分愉悦。她哼了一声,不理会他口是心非的话,转而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去西戎。”
陆时晏道:“等消息传回来后再说。”
虽然他早先也安排了人在西戎,搜集情报。但因为西戎大规模瘟疫的暴发,他安排出去的人渐渐地断了联系。江棠棠知道这事急不来。她调整了个姿势,打算起床。然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她抬手摸了一下脸,控住道:“你昨晚就让我这样上床睡觉?”
虽然她没有化妆,但是也会有灰尘附着在皮肤上,不洗脸对皮肤很不好的。陆时晏无辜道:“我是想帮你洗脸的,可你抱着我,不准我走。”
江棠棠怀疑地看着他,完全想象不出来自己睡着了缠着他,不让他走的样子。“真的。”
陆时晏举手发誓,表示绝对不是自己偷懒。又保证,“下次,不管你怎么缠着我不让我走,我都先给你洗脸。”
江棠棠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才没有下次!”
她抓着睡衣,蹦跳着跑去了卫生间。陆时晏含笑看着他的背影,也起床洗漱,然后熟门熟路地下楼去了厨房,准备起了早餐。两人简单地吃过早餐后,出了空间。今天是渤海郡的海水稻开镰收割的日子。因为渤海郡的海水稻都种得比较晚,所以收割的时间也晚。其实若非海水稻的种子出自空间,比普通的种子更能适应气候,今年渤海郡的海水稻是要欠收的。但因为种子超强的适应能力强,有着超强的抗病害能力,渤海郡的海水稻虽然种下去晚,但收获还不错。许多从京城搬迁来的人,都去海边的滩涂地看海水稻收割。实际上早在半个月之前,就陆续有人去海边的滩涂地看海水稻。甚至有人看着沉甸甸的稻穗,忍不住动手,偷偷摘了放到口袋里,回家煮了吃。这些偷过海水稻回家吃的人,都称呼海水稻为仙稻,称这是他们吃过最好吃的米饭。很多人猜测这稻谷中是江棠棠从天宫中拿来的种子。这些人对海水稻的评价虽然高,但可把种植海水稻的农人气坏了。看着那沉甸甸的水稻,他们何尝不嘴馋,想要摘些回去煮来吃?但为了奖励,他们就算是再嘴馋,也没舍得祸害那还没完全成熟的稻谷。可他们辛辛苦苦种稻,居然被外面来的人给偷了,这叫他们如何不气?江棠棠也生气,派了大批的士兵去充当巡逻队,在滩涂地日夜巡逻,抓到偷稻谷者,纷纷送去矿上服劳役。在巡逻队的士兵抓了几批人送去矿上服劳役之后,如今已没人再敢偷稻了。这些来海边的人,再是眼馋,也不敢动手,只是四处去打听,哪里能买到海水稻。于是海水稻才收割,价格已经被炒到了天价。但江棠棠并不打算售卖这些海水稻。除了像领岭南一样,给每个种海水稻个农人发放十斤的奖励外,余下的全部被收入了国库。渤海郡海水稻的丰收,让各方人马都红了眼。在闹了两年的干旱,还蝗灾瘟疫各种灾祸不断的情况下,几乎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与大家族,有渤海郡这样的丰收。而他们通过渤海郡去看神秘的岭南,只觉得岭南的粮食,只怕比这还要更多。于是,这批稻谷被多方人马给盯上了。前脚给陆时晏送了国书求药的西戎,转头便惦记起了这批粮食。西戎人磨刀霍霍,想来抢粮,柔然等小国,亦是想从中喝上一口汤。甚至连周晔的几个儿子,忙着逃命的同时,也眼馋渤海郡丰收的稻谷。江棠棠也明白,在灾荒年代最宝贵的就是粮食。在察觉到渤海郡的丰收,让各方势力眼红后,在一天夜里,江棠棠和陆时晏十分低调地去了一趟国库,将粮食全部转移去了空间。将原本装满粮食的国库,放上了满满的沙袋。一直紧盯着国库的几方人马并不知道,仓库里的粮食早已被掉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