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谢忻这般说,但还是将曹家人吓得不轻。等谢忻一走,曹夫人就叫了曹三郎去祠堂,“当初我就说那小妾生养的不能娶,你非不听,现在好了?你这是要害死我们一家人啊?”
曹夫人越说,心里越是后悔。当时她就不应该心软。儿子闹一闹,就同意儿子娶那孟家的庶女进门。曹三郎跪在地上,“娘,儿子当初也是被她给哄骗了。那孟家瞒得紧,儿子根本不知道她娘是烟花之地的女子。还以为她娘当真是落难的闺秀,她虽是庶女,但名门闺秀养出来的女子,总不会太差。谁知道她眼皮子这般浅,居然做出这种事来。你放心,我这就休了她,绝对让她连累曹家。”
曹夫人见这个将所有责任都推到媳妇身上的儿子,满心都是失望。如果他这个时候他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想办法补救,还算有点担当。可孟氏当时是他要死要活地娶进门的,进门之后不好好教导妻子,反倒跟妻子一样,目光短浅,不踏实做人,只想着得好处。现在出了事情,又将责任全都推到女人身上。她这个儿子,真是养废了。曹夫人痛心不已,“你以为休了孟氏就行了吗?睿哥儿几个有个这样的母亲,他们以后也抬不起头来做人。曹家别的孩子,也要遭牵连。”
曹三郎心里有不好的预感,“那娘的意思是?”
曹夫人叹了口气道:“一会把你大哥二哥叫来,分家吧!”
实际上丈夫对二房三房早就失望了,早有了分家的念头。是她妇人之仁,没听丈夫的话,想丈夫多庇护他们几年。没想到因为她的妇人之仁,差点害了整个曹家。曹三郎心里顿时一阵慌乱,“娘,怎么能分家?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说儿子们不孝?”
曹家除了曹乐圣外,曹家三子在研制兵器方面都没什么天赋。曹大郎虽没有研制兵器的天赋,但人还算稳重,肯脚踏实地过日子。但曹二郎和曹三郎,是人没有本事,但还心比天高。读书不用功,学武又怕吃苦,靠着曹乐圣找了个差事,还三天打鱼两天撒网地混日子。他这样的性子,在京城的时候还勉强能混一混,到了岭南却是根本没得混。一家人的生活,全靠着公中。“你以为不分家,传出去就好听了?行了,我心意已决,你不用再多说。你要是真孝顺,就好好跪着反省,想想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不要再给我和你爹丢脸。”
曹夫人说完又叹了口气,儿子已经这般大,性格早已养成,如今……只怕说什么都晚了。一般人分家,得找族里的长辈来当见证。但曹家的族人并没有一起搬到宝岛来居住。曹乐圣想了想,最后找了几个当地的官员来当见证人。在当地官员的见证下,曹家迅速地分了家。曹家本来就没落了,并无多少家产。来了岭南后,虽然陆时晏和江棠棠时常赏赐曹乐圣,但曹家除了曹大郎因为老实本分,被安排在兵器所打杂外,另两兄弟都没有伙计,全靠啃老。再加上曹家来岭南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一大家子消耗又大,也没余下多少钱财来。曹家除开官府分给他们居住的房屋外,别的钱财都被分为四分,曹乐圣夫妻和三房人各一份。分家在这个时代,本就不多见,更何况曹家这分法更是奇怪。哪里有人分家,一个儿子都不留在身边养老的?前来当见证人的官员都满是不解,甚至还有人劝曹乐圣,好歹留一个儿子在身边养老。但曹乐圣却心意已决,直言就这么分。不过他也不是就不要几个儿子了,而是规定了时间,让几个孙子每过两天就到他这来报到一次,他要亲自考校几人的功课。谁的表现最好,能传他的衣钵,以后就给他养老送终,他的家财,也都归他。原本因为分家,曹二郎和曹三郎都像没了魂一样,听了父亲的话,两人又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开始带着几个孩子用功学习。两人没了曹乐圣这个父亲当依靠,日常用度都得自己负责。虽然分了一些家财,但还得置办房屋。等置办了房屋后,手里剩下的银钱米粮也不多了。两兄弟也不得不放下脸面,去外面找活计干。倒是比以前踏实了许多。另一边,陆时晏抓了曹孟氏后,没有安排别人去审问她,而是亲自去审问。孟氏被吓坏了,陆时晏没费什么功夫,就问出了全部。孟氏给萧晔那边传消息,是因为始终觉得,皇位还是萧家人的,和陆家人没有关系。想靠着给萧晔传递消息的功劳,以后在京城最顶层的权贵圈里,能有一席之位,她能扬眉吐气,成为人人羡慕的贵夫人。但她并非聪明人,只是把知道的消息通通传过去,却并没有像萧晔一样,通过这些消息,差点窥探到了江棠棠的秘密。即便是如此,陆时晏也没有让她活着。曹三郎接到孟氏病死的消息,并没多少伤心,反倒是重重松了一口气。他不用烦恼该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休掉孟氏了。陆时晏和江棠棠也没有向外通报孟氏是细作的事。这让曹家保全了面子,曹家的子孙后代不受孟氏影响。曹乐圣对江棠棠和陆时晏更是感激不已,对兵器所和石油作坊更是用心。一连忙了多天石油作坊的事后,江棠棠才终于有空,跟苏氏说起自己对仙人掌的一些想法。苏氏心里隐隐有些激动,“你是说将仙人掌做成咸菜罐头出去售卖,要是售卖效果好个,以后就开作坊,地里种的这些仙人掌就不用拔掉,继续种着?”
“也可拔掉种到别的地方去的,仙人掌十分容易种植,对土壤要求不高,又耐旱。岛上应该有不少适合仙人掌种植的地方。”
江棠棠道:“岛上的乱石堆,又或者城墙上。仙人掌浑身都是刺,说不定还能带来意外的防御效果。不过这只是我一个人心里想的,具体能不能行,要先试试才知道。”
事关防御,江棠棠是半点都不敢马虎。所以觉得在外墙种植仙人掌的想法,还是得试验过后,才能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