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林被吓了一跳,惊疑不定道:“老爷,老爷!”
他这闹出的动静有点大,很快有小二赶了过来。大林已经给慕御枫做了检查,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被下毒的痕迹。但是他还是不敢大意,连声道:“怎么回事?我家老爷怎么了?”
“客官,你家老爷这是喝醉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小酒馆的小二早已见怪不怪。小酒馆刚开业的时候,每天都有那么几个客人因为不信邪,喝神仙醉喝醉倒。他们一再提醒,但那些人却总觉得他们是在危言耸听,不肯相信这世上有那般容易醉倒的酒。久而久之,他们也就懒得再劝了。大林探察过慕御枫的脉象,虽然心中已有了判定,但还是道:“不可能!我家老爷可是号称千杯不醉,怎么可能被巴掌大一壶酒醉倒。”
“客官有所不知,我们小酒馆酿酒的方子和普通的有些不一样。这神仙醉特别的醉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会优先给客人推荐果酒和花酿。果酒和花酿都是度数比较低的酒,适合白日浅酌。”
小二笑着解释完,又道:“我帮你叫一辆车,把你家老爷送回府上歇息吧!客官放心,等回家睡上一觉就好。这些酒菜,我拿食盒帮你打包,一并送回府可好?”
这个时代的酿酒工艺远比不上现代,酒的浓度并不高。但江棠棠交给酒坊的方子,却是用上了现代工艺。再加上其中的某些原材料,参了少量空间出品,这品质,自然不是一般的酒能比的。大林不知道神仙醉用了何种工艺,但他来岭南这么些日子,早已见识过岭南各种先进的技术,就算心里不愿意,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大民,比他们大耀厉害太多。王爷在大耀喝不醉,但并不代表,大民的酒他也喝不醉。这时候,他也只能在心里暗叹了一声糟糕,先将醉酒的王爷送回去。至于自家王爷想要施美人计的事……人都醉倒了,还搞个屁!只能以后再说吧!*温蒹葭一回府,就挽着长孙氏的胳膊撒娇道:“娘,再给我两千两银子。”
长孙氏吃了一惊,“你说啥?你要多少银子?你当我们还是从前啊?张嘴就要两千两银子。”
就是从前,两千两银子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也断没有随手就给一个闺阁女子两千两的道理。若非她如今帮忙掌管着将军府,吃穿用度都是将军府的,她再从中周转,拿出一些来给他们母女二人花销。别说两千两银子,就是两百两银子,也能将她们母女难倒。温蒹葭道:“娘亲,我有正事。”
长孙氏皱着眉头,小心地往外边一眼,虽然外边没人,但还是不放心,压低了声音训斥道:“你有什么正事?我们当初身无分文地来投奔你表哥,如今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你表哥的,你这样张嘴就是两千两,你让外头怎么想?”
温蒹葭不满地嘀咕道:“表哥一向信任我们,再说了,这院里又没有外人,外面人又怎么会知道?”
“话虽是如此说,但该小心还是要小心一些。”
长孙氏说着,再次问道:“今天出去都玩了些什么?不是才给你了三百两吗?怎么又要钱?还要那么多。”
“娘,我今天在成衣坊见到表哥未进门的未婚妻了。”
温蒹葭一边说,一边注意着母亲的脸色,“她看起来可不好相处,你说她进门后真的会同意让我给表哥当妾吗?”
长孙氏好强了一辈子,哪里又甘心女儿去给人做妾。之所以想让闺女给谢忻做妾,也是实在是没别的办法。温家是守旧派,温家父子一直站的是废帝那一边。大周灭了后,她丈夫儿子都殒命不说,家里中的钱财她也半点没有保住。没了贵女身份,也没钱财,再加上温家当时的立场,这朝中之人,哪里会有人家愿意娶她闺女。若是让她闺女嫁到贫苦人家去,她宁愿闺女给她表哥当妾。看着自己宝贝大的闺女,战战兢兢的样子,她心中一阵绞痛,“你放心,就凭娘亲这身份,还有当年的恩情,你表哥怎么也得给我一个面子,好好照顾你余生。”
温蒹葭低声道:“娘亲,她要是先答应了表哥,让我进门,等进门后再暗地里折磨我呢?你说她那么厉害,身边什么人没有?别的不说,就给我下一包药粉,让我终生不能有身孕,我这辈子就完了。”
“她敢!”
长孙氏只是想想,就恨得想杀了陆知熙。看着母亲的样子,温蒹葭放心下来,继续道:“她有什么不敢的?她可是皇上亲妹,大民国最高贵的公主。别说给我喂绝子药了,就算是杀人,也不会有人治她的错。”
长孙氏瞬时心神大乱,温蒹葭可是她最宝贝的闺女,也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绝不允许有人伤害她。温蒹葭看着母亲的样子,见时机已经成熟,凑近她耳朵,悄悄说了几句。长孙氏瞬时瞪大了双眼,眼里满满都是震惊。但很快,震惊又变成了狠绝!等温蒹葭说完,她已恢复了冷静,“这事情你不用去管,等娘来安排就好。你年纪小,外面找的人不一定稳妥。万一到时候真出了事,也和你没干系。都是为娘的自作主张。”
“娘。”
温蒹葭泪水涟涟道:“你对我太好了。”
长孙氏怜爱地摸着她的头道:“如今这世上,就余下我们母女二人相依为命,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温蒹葭抱着长孙氏的腰,说了好些感谢又窝心的话,直将长孙氏哄得眉开眼笑,才道:“娘,我做些菜给表哥送去。”
长孙氏意味深长道:“去吧!你们表兄妹就要多走动走动。”
谢忻虽然为了还恩,将母女二人安置在将军府,但为了避嫌,却是很少回将军府。温蒹葭想要与之亲近,却总是找不着机会,才不得不借找了送菜的借口一趟趟往军营跑。可即便是如此,她十回跑军营,也有八回落空。这次,温蒹葭又如往常一样,没能见到谢忻。她脸上写满了委屈,质问拦着她的小将道:“表哥是不是故意不见我?”
“表姑娘,我们将军真的军务繁忙。还请表姑娘谅解!”
小将虽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但温蒹葭却觉得,他们都在看她笑话。她又是气愤又是难堪,恨恨地想,等她当上了将军夫人,一定好好收拾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