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有家的饭馆一般开到晚上七八点就关门歇业了。但有些人嘴馋，到了凌晨肚子饿得咕咕叫，偶尔会给他打电话，让他加个班，炒两个下酒菜。看着门外的华鑫，刘全有又笑道：“华爷真有口福，我媳妇进了一批活虾，您先进来喝口茶，我去厨房给您做去！”
华鑫听见这话，本来不饿，愣是被他给说饿了。于是点点头，开口道：“好，尝尝你做虾的手艺如何！”
“您快里边请！”
刘全有掀开门帘，热情的招呼了一嗓子。正是深夜，这条街除了几家烧烤摊还亮着灯，就剩刘全有的饭馆灯火通明。华鑫坐在一张桌前，抿了口茶水。厨房里的刘全有忙得不亦乐乎。因为不知道华鑫喜欢吃什么口味，他干脆一次抓了六斤的活虾，油焖和蒜蓉两种口味都给做了。片刻后，刘全有端着做好的大虾来到华鑫面前，沉甸甸的盘子放在桌上，香气四溢。“您稍等，我去给您开两瓶冰啤酒！”
刘全有擦了擦手，示意他先吃。刚一个转身，就听见身后的华鑫说道：“别麻烦了，我开村长的三轮车过来的，待会儿还得给人开回去！”
最近到处都在查酒驾，尤其是晚上，不得不重视。哪怕是三轮车。刘全有应了一声，坐在一旁点了根烟抽。他笑眯眯的看着华鑫，吐烟雾的时候也是格外小心，生怕烟雾飘到了华鑫面前。“怎么样，我手艺不错吧？”
华鑫轻笑一声：“味道杠杠滴！”
刘全有脸上顿时浮现出得意的表情。“我真不是跟您吹，这做菜的本事，可没人教过我，全靠我无师自通！”
闻言，华鑫将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帮我吃点，这么足的分量，我一个人可吃不完！”
刘全有急忙擦了擦手，说道：“就等您这句话呢，虾子要抢着吃还好吃！”
两人在深夜大快朵颐。只可惜，华鑫不能喝酒，否则刘全有真想陪他喝到天明。约莫凌晨三点左右。华鑫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油渍。随即拿出手机问道：“一共多少？”
“诶诶诶，您干什么呢？这是我请您吃的，不用给钱嗷！”
刘全有连连摆手。华鑫替他解决了猫爷的事，他都还没给钱，哪能再收华鑫的饭钱？“行，你不收就算了。”
华鑫往椅子上一靠。随即又说道：“我这次来，可不是为了吃宵夜，是想找你换点钱！”
“还换啥钱啊，您直接跟我说个数，我现在给您取去，收银台的抽屉里有的是钱！”
刘全有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门口的收银台走去。华鑫思索片刻，开口道：“五千有吗？”
“有啊！”
刘全有从抽屉里取出一塌现金，将红票子单独清点出来。不多时，便将五千现金放在了华鑫的面前。“华爷，按理说，您帮我解决猫爷的事，我是要给您辛苦钱的，但您没提，我也不知道该给多少，正好借这次机会，五千块钱就当是我给您的辛苦钱，您可别嫌少啊！”
刘全有憨憨一笑。听见这话，华鑫默默站起身，走到收银台前，扫了一下饭馆的收款码。五千块瞬间转了过去。刘全有急得大喊：“华爷，您没必要啊！”
“转你了啊，这顿宵夜就当是我的辛苦钱，咱们谁也不欠谁的！”
华鑫扬了扬手，掀开门帘走了出去。随着一阵三轮车的轰轰声，再等刘全有追出去的时候，就看见个华鑫的背影。回到村长家，华鑫见李良平还没有苏醒的迹象，便在他的脚后跟烧了两张符。“你要能挺过今晚，我就敬你是条汉子。”
次日清晨。咚咚咚——敲门声吵醒了在村长家堂屋睡觉的华鑫。他浑浑噩噩的站起身，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一看，站在外面的正是昨晚那个催钱的大娘。“催钱跟催命似的，你这辈子没见过钱？”
华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没好气的问道。大娘嬉笑着挤了进来，阴阳怪气道：“我这不是怕你们跑了吗？几千块钱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那小子一家四口死了一半，脑子一抽，啥事干不出来？”
“我劝你说话之前最好先过过脑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有个数！”
华鑫脸色一沉，语气严肃的提醒道。拿人家的痛处说事，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长了嘴巴？大娘没把华鑫的提醒放在心上，转身往椅子上一坐，说道：“我虽然是帮人办酒席的，整天和红白喜事打交道，但我这个人是无神论者，你休想拿这种话来唬我！”
“是吗？”
华鑫坐在她的对面，点了根烟。余光扫视着她有些发黑的面门，淡淡问道：“你家里谁身体不好？”
大娘先是愣了愣，随即冷哼一声：“哼，你们这种江湖骗子，惯会的就是给人制造焦虑，传递恐惧，我是不会上当的！”
“看你是右眼下三处黑的最为明显，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你婆家那边的人吧？”
华鑫就像是没听见她说的，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擅自分析道。大娘眉头一皱：“你……你少来这套啊，赶紧给钱，一共三千，你昨天给了五百，就还剩两千五！”
“别急，我再帮你看看。”
华鑫低下头弹了弹烟灰。随后，眼神犀利的看向大娘的眉心处，在粗糙的皮肤之下，一股黑气暗暗涌动。大娘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虚。一瞬间，竟然渗出了冷汗。“没得救，白白浪费我时间！”
谁知下一秒，华鑫就撇下烟头，冷眼说道。大娘心里猛地一颤，试探性的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你不是不信么？”
华鑫站起身，从背包里取出两千五的现金，扔到了桌上。挥挥手，做出送客的姿态。大娘拿着钱，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她犹豫再三，突然开口：“你说没得救，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华鑫见她不肯走，干脆拽着她的胳膊，将她送到了门外。这时村长挑着担子回家，看见两人在门口拉扯，急忙放下担子问道：“出啥事了？”
大娘一个屁蹲往地上一坐。“他见死不救！”